第60章(第2/3页)

他瞧着卑微至极的温祈,一时间不知该当如何作答。

以免将毒性过给温祈,他断不可临幸温祈,且他已决定自尽,或由温祈手刃他,因而无法回应温祈的心意。

他苦思冥想着,最末,言不由衷地道:“朕并非断袖,不愿临幸你。”

温祈对于丛霁的回答并不意外,他努力地扯了扯唇角:“灭了烛火,我背过身去,应当与女子差别不大罢?”

丛霁残忍地道:“但你终究并非女子。”

对,无论我如何掩饰,我终究并非女子。

温祈为自己争取道:“陛下既然愿意亲吻我,拥抱我,用唇舌为我礼尚往来,甚至咽了下去,这证明即便陛下并非断袖,陛下对于我的身体亦是怀有兴致的,试上一试又何妨?”

“但你终究并非女子,你那处与女子那处截然不同,朕已试过女子那处,不愿再试你那处。”丛霁词穷,所说的理由更是苍白,确如温祈所言,他连秽物都咽下了,当然对温祈的身体怀有兴致。

“是温祈强求了,陛下莫怪。”温祈维持着笑容,免得过于难堪。

丛霁看着温祈泛起水雾的双目,以指尖揩着温祈的眼尾。

温祈质问道:“陛下并非断袖,为何要待我如此温柔,使我沦陷?”

丛霁并不清楚自己为何要待温祈如此温柔,或许他对于温祈并不是日久生情,而是一见钟情?

他抬手揉着温祈的发丝,歉然地道:“全数是朕的不是。”

“确是陛下的不是,我本非断袖,却为陛下断了袖,陛下非但不负责,连试上一试都不愿意。”温祈终是哭了出来,对着丛霁又啃又咬又打。

发泄了一通后,他退而求其次地道:“我断袖皆因陛下之故,是以,在我遇上合意的女子,将袖子接上前,除了临幸,陛下必须任凭我索取。”

“好罢。”丛霁舍不得拒绝,将温祈拥入怀中,“歇息罢,天已夜了。”

温祈摇首道:“陛下既已应允温祈,该当践诺。”

言罢,他阖上了双目,唇瓣轻启,探出一点嫣红的舌尖。

丛霁覆下唇去,下一瞬,温祈尝到了自己的味道,很是腥膻,不知丛霁是如何咽下去的?

一吻罢,温祈平复了吐息,转而问道:“陛下又自残了罢?”

见丛霁颔首,他接着问道:“伤在何处?”

丛霁坐起身来,掀开左侧衣袂,露出了小臂的包扎。

温祈见其上洇出了些许血液来,料定乃是自己适才发泄之际,伤了丛霁。

他轻手将包扎撤下,深可见骨的伤口立即扎入了他的双目。

“陛下切勿再自残了。”他甚至想告诉丛霁,自残不若杀人。

丛霁实乃暴君,他又较丛霁好上多少?

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他一样都无。

丛霁无法向温祈保证,遂沉默不言。

好容易熬过了十月十五,十一月十五会如何尚不可知。

温祈下了床榻,提起丛霁放于一旁的“十步”,右手抽出剑身,不假思索地于自己左臂上划了一刀。

同样的位置,同样深可见骨。

丛霁猝不及防,阻止已晚,叹了口气:“你何必如此?”

温祈勾唇笑道:“陛下喜食言而肥,温祈却是说到做到,陛下可记得温祈曾说过陛下若再自残,温祈便与陛下一同自残?”

他从未受过如此重伤,疼得几欲昏厥,似乎连言语都能牵动伤口,引出更多的疼痛,可他却以顽强的意志力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自然记得。”丛霁慌忙到了温祈面前,夺过“十步”,一手按住伤口,一手拦住温祈的腰身。

血液争先恐后地从他的指缝当中流窜出来,滴坠于地,变作一个又一个不规则的血晕。

温祈面白若死,踮起足尖,亲吻着丛霁的唇角:“陛下切勿再自残了。”

丛霁为了宽温祈的心,避重就轻地道:“朕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