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爱她这么好。(第2/3页)

明明他回来了。

可他为什么却不能改变这一切?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一切,约莫都是假的吧。

可他不甘心。

他睁着眼过了一夜,翌日会发生些什么小事,他早就淡忘了,所以当她猝不及防出现他面前时,他的心跳又滞了滞。

阿姮不拿刀剑时,便是穿着朴素的裙子,柔软的黑发披在身后。

她眉眼灵秀,平添几分温柔。

“涔之。”她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悄悄来到他的身后,垂着睫毛,抿着唇笑着,将手中的食盒交给他,“这是我今日一早亲手做的。”

她悄悄抬眼,满怀期待地觑着他。

少女唇红齿白,黑发柔软,笑得比这春风还温柔。

他一下子就望进她的眼中,魂魄又是一阵剧烈的颤动。

她的眼里都是爱意。

如此明显的爱意。

他死死僵着不动,只觉一股腥甜上涌,她又收回了手,倒也不恼,转身道:“我去给涔之放到桌上。”

她步态轻盈,将食盒放下,又主动去收拾他的桌案,将所有的书籍文书摆放得整整齐齐,极为贴合他的习惯,又转身去喂食他的坐骑鹿蜀,等到回来时,瞧见他在看书,便主动走到他身边来。

她主动为他磨墨。

墨香在空气中流转,她的视线却缠绕在他身上。

躯体在生硬地动着,他的全部注意力却在她身上。

他看到风掠过她的发梢,将她颈后的发拂过,低头时,隐约露出淡淡的鞭痕。

他还看到她的指尖,全都是厚厚的大茧,伤痕交错,几乎没有一丝光洁无暇的肌肤。

那些他以为是惺忪平常的日常,再一回忆,却都是密密麻麻的伤痕。

他呼吸犹如被堵住,眼睛里布满血丝。

那一年,那白衣少年刚刚继位,骄傲且冷漠。

而她在他身边,早已满身伤痕。

阿姮的生活很简单,她初为长老,起初便很努力,像是怕自己担不起这样的责任,可久而久之,她却赢得了许多弟子的爱戴,几乎与她接触过的每一个人,都说她很好。

旁人若是对他夸起她来,她若不在,他便淡淡一哂;她若在,则会安静地站在角落里,拘谨地说:“这是谢姮该做的。”

她学会了谦恭。

一开始,她会朝他邀功,认真地问他:“阿姮今日做得怎么样呢?”他吝于夸奖,只一次与友人饮茶时,谈及某位道友,随口提了一句:“职责所在,自恃功劳,并不是什么好现象。”

她似乎听见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问他这样的问题,不再那般聒噪,只会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情。

若他高兴,她便多说些话;若他不太高兴,她便会保持缄默。

一颦一笑,都是在努力让他喜欢。

可她的安静像是好事,偏生无法取悦他。

她不知,他或许厌恶旁人聒噪,却从未讨厌过阿姮主动与她说话。

少年长长久久地冰冷,少女从未有勇气跨越雷池。

有一次她转身离开,不小心被花枝扯动衣摆,险些摔了一跤,撞得满头都是落花,他无意间看见,被她逗得兀地一笑。

“呵。”

他极少笑,或者说,即使是笑,也总是那种冷淡疏离的笑容,绝非是这样突然的笑。

少年笑起来这样好看。

她本来满心窘迫,看见他笑,便也跟着笑。

他见了扬眉,“你笑什么?”

谢姮便说:“涔之笑什么,我便在笑什么。”

“……”他越发觉得好笑,索性敛了袖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嗯?那你觉得我在笑什么?”

她迟疑着,指了指自己,“我?”

“涔之是在笑阿姮吗?”

这傻姑娘,连他笑她,都也要跟着傻笑。

她其实很聪明,故意这样问,待他觉得她很傻时,便又趁机表白道:“因为涔之笑起来很好看,我很喜欢涔之,所以就算是笑我,能搏得涔之这样开心地笑一笑,也是无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