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3页)

在左边的房间没有什么收获,他只得转向右边。

右边的房间比左边大了两倍,靠墙放着两排木架,依次摆着小号和中号的酒坛。地面上埋着几排巨大的酒缸,排列紧凑的几乎让人无处着脚。

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酒气,宋瓷皱了皱鼻子,他一直怀疑酒有问题,大厅的酒缸老头不让碰,正好在这边打开一缸看看。

怕动外面的酒缸太明显,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第三排,才蹲下身。

除了最外面的两个空缸,其余的酒缸用厚重的木头盖子盖得严严实实。每个盖子上都交叉贴着细长的红色封条,一边写着己未、己酉,庚戌之类的字样,另一边则斑斑点点的,像是某种奇怪的符号,又像是不小心洇上去的墨迹。

宋瓷把灯笼放在旁边的酒缸上,小心的揭开了脚边写着【己未】的封条,然后用力抬起沉重的木盖。

浓烈的酒气夹杂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扑面而来,熏得他脑门疼。他正想捂住鼻子,左脚的脚踝处突然传来阵凉意。

宋瓷垂眼看去,一条鳞甲密实的红色巨蛇正缠着他的小腿和腰部欺身而上。冰冷湿滑的感觉让他后背一麻,触电般的立刻沿着脊椎层层炸开,浑身的汗毛笔直的竖了起来。

蛇身上的花纹也分外眼熟,是封条上那些他看不懂的符号。

封条变成蛇了?

分神的瞬间,巨蛇已经缠住他全身,越是挣扎,那条蛇就缠得越紧,勒得他喘不过气。

宋瓷喉结颤动着想要呼救,却已经几乎发不出声音。他这个时候特别后悔,刚才应该至少给张弛留个信息的。

巨蛇不断的收紧身体,脖颈,四肢,腰腹,粗糙冰冷的鳞片刮过皮肤,所到之处都火辣辣的疼。胸膛和喉咙已经被勒压到极限,鼓胀的太阳穴疼得快要炸开,宋瓷觉得自己就像个薄胎的玻璃花瓶,随时都会被勒得粉身碎骨。

当!当!当!

远处传来西洋座钟的声响,筋疲力尽的宋瓷也终于到了极限,膝弯一软,整个人脱力的跌进了酒缸。

“砰!”失去支撑的木头盖子重新砸在酒缸上,缸里顿时伸手不见五指。

四周黑漆漆的,安静得让人窒息。

还在挣扎的宋瓷就像被按了暂停键,猛的停下所有动作。

紧缠着他的那条蛇似乎消失了,酒水也只及大腿,失去桎梏的他却依旧站在原地,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体也开始剧烈的发抖。

缸内阴沉的空气仿佛变成了一片粘腻沉重无边无际的黑色泥浆,猝然淹没他的身体,浸透眼耳口鼻。

寒意刻骨。

虚无,空洞,麻木,无助。所有的感官都被瞬间吞噬,意识也渐渐模糊。

宋瓷没想到,原本以为已经治好的幽闭恐惧症,居然在这个时候发作了。

他绝望的抽搐着,就这样糊涂的死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游戏里了么?

“3号,3号。”有个声音由远及近,如同一束光,在无穷无尽的黑暗里劈开一道裂缝。

宋瓷失焦的眼睛慢慢回过神。

眼前跳动着一簇火光,是大个子手里的灯笼。

大个子脱下外面的粗布褂当绳子,将宋瓷拽了上来。爬出酒缸,宋瓷就瘫坐在地上,他双腿打颤,根本站不住。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冯陈褚卫,蒋沈韩杨。

朱秦尤许,何吕施张。

孔曹严华,金魏陶姜。

宋瓷一边飞快的在心里默念着百家姓平定心神,一边习惯性的伸手去兜里摸巧克力,却摸了个空。意识到现在的情形,他不禁懊恼地叹了口气。这个症状很久没有出现了,久到他以为自己已经克服了那件事的阴影,没想到现在会再度复发。

“没事吧?”大个子蹲下身看着喃喃自语的宋瓷。

“没事,可能……有点低血糖,让我稍微休息下……就好了。”宋瓷抹掉额头的冷汗,急促地喘息着。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已经摸到了死亡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