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凌波微步,罗袜生尘(第3/5页)

这种圆锯子改一改,以后也可以直接拿来宰杀分割猪羊。说不定过两年雒阳新城造好,百姓稠密之后,可以开一个屠宰的工场。

听说司空当初在成都时,就搞出了用水车推动碾米磨面的磨坊,那何不推而广之,用水力大规模杀猪杀羊呢。要靠外运供应国都的话,可以考虑大批量进货并州的山羊。

并州地势崎岖,可以种的田地不多,听说百姓也多养山羊补贴民生,而且跟雒阳就隔着河内,到时候组织关东的商船走沁水、丹水去上党太原卖当地短缺的民生物资,买回山羊池盐,也好供给雒阳。”

甄宓和黄月英你一言我一语,似又讨论出一条让民生商业化的路子来。

原本在汉末的经济环境下,肉食者也多半只是自给自足的庄园豪强经济,说白了都是跟张飞那样家里有庄园,然后自己庄园里养了给庄主庄客吃,百姓很少在流通市场上买肉的。

雒阳之前作为大汉朝的国都,但一直到桓灵时期,周边依然有很强的庄园自然经济属性,城里吃肉的权贵,都是在城外伊洛平原范围内有农庄,自己庄子养牲畜专供。

这样的经济效率,其实是非常低下的,一来可以吃到肉的人因此极少,规模大了根本供给不起。二来也极大浪费了首都周边宝贵的田地,没有分给其他需要时效性、无法长途运输的农作物的生产。

这一点,一直到唐朝都没改善,要到宋朝,商品经济高度发达,商业贸易打破自然经济低效状态,才算是好了一些。

宋朝汴梁人吃的肉大多数都不是本地或附近养的牲畜,还有商人沿着大运河,超过五百里把猪羊用船运过来,或者其他善于自己奔走的家畜,直接赶到离城比较近的地方,再集中宰杀。

动物比植物最大的优势就是可以活着移动、到了要吃的那一刻再宰杀,依然是新鲜的肉。

这么一个朴素的道理,但是从汉到唐百姓都没有利用起来,宁可顶着高损耗本地养殖,说到底就是商品经济太孱弱。

让百姓不敢把全部身家都投入到单一产品的生产中,唯恐被奸商囤积居奇、控制货源,市场上买不到生活必需品导致自己冻饿而死。

毕竟谁都怕“我全家只种一种东西,或者只养殖一种东西,但这种东西供过于求滞销、价格暴跌,卖了之后买米都不够,全家饿死”。然后为了生存安全,只能分出一部分田种保命的口粮,才能心中不慌。

另一方面,从汉到唐,官府没有在乎这事儿,也没有刻意去盯着市场、严厉打击囤积居奇、炒作民生物资的奸商,久而久之导致了百姓没有安全感。

宋朝能解决这个问题,有个重要原因,也是宋朝确实富了,而且官仓积储丰富,经常主动用常平仓平抑粮价、不让囤积炒作的奸商得手,时间久了之后百姓安全感建立起来了,才全身心投入资源利用效率更高的商品经济。

这些历史事件,甄宓又不是穿越者,她当然不可能知道。但她好歹也有了两年在长安周边卖菜、平抑粮价的从商经验,这两年也见识过这种事情了。

她前年冬天的时候,就亲自遇到过扶风郡郡治槐里一带,有豪强奸商因为发现京兆周边各县有很多农庄都被甄家垄断、劝导百姓种菜不种粮。

然后趁着冬天蔬菜不能长的季节、百姓刚把菜卖完手里留着钱准备买米,那些豪强奸商就趁机囤米不往外卖,想诱导粮价暴涨狠狠捞一笔。

甄宓当时因为经验不足,加上觉得“秋收后初冬时粮食本来就多,粮价不贵,所以没必要甄家的商船队远途运粮过来卖,给百姓钱,百姓自己问槐里、美阳一带的粮商买余粮就行了,节约一点运输成本”,所以甄家一开始没有自己亲自做粮食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