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第3/4页)

江厌辞望着她,抬手微屈的食指在她绯红水润的面颊上轻蹭了一下,然后转身,去拿了宽大的擦身棉巾回来。他重新在月皊面前弯腰,去解她身上湿透了衣服。月皊低着头,迷糊地望着他修长的指如何解她腰侧的衣带。纤细的带子被解开,衣襟将要被他掀开时,月皊下意识地伸出手,双手握住了江厌辞手腕去阻他的动作。

江厌辞的动作果然停下来。他抬眼看着她,道:“湿衣服会着凉,擦干水换上干衣物。”

顿了顿,他再补一句:“不掐你了。”

月皊不自然地别开脸,嗡声:“我自己来……”

江厌辞便松了手,将擦身的棉巾放在她身边,然后直起身往外走。

月皊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的任务,急急说:“三郎别走呀。”

江厌辞回头,望向月皊,对她指了指门口处的衣柜,道:“拿衣服。”

“哦……”月皊低下头去。可是她又很快再次抬起眼睛来,好奇地望着江厌辞的背影。

他也湿透了,锦绣华服遮不住健硕坚硬的身体。望着他宽大的肩背和劲瘦的腰身,月皊手指头动了动。她的手上似乎还残留着攀着他腰背时的触觉。

在江厌辞转回身之前,月皊急忙低下头去。

江厌辞给月皊拿了一套干净的寝衣放在她身边,还拿了一套他自己的衣服。

月皊低着头,连脸都快要看不见了。

江厌辞摸摸她的头,拿着衣服去了屏风后面擦身换衣。

月皊望向屏风的方向,屏风上映出江厌辞的身影。暖黄的灯光将他的身影照得那样高大。

月皊收回视线,匆匆褪下湿漉漉的衣裳,快速擦去身上的水渍,去穿衣服。她时不时地望向屏风的方向,生怕江厌辞从屏风后走出来。好在她平安将自己拾弄好了,江厌辞也没有出来。

实则江厌辞从相隔的屏风亦能隐约看清她的动作,待她穿好衣裳,才走出去。

回寝屋时,江厌辞顺手拿了几条擦头发的棉巾。

他走到门口了,月皊还呆坐在长凳上。江厌辞回头,问:“还要再洗一次吗?”

月皊飞快地摇头,这才站起身来,跟在江厌辞身后,走出了浴室。

冯嬷嬷刚从外面迈进方厅,瞧见江厌辞和月皊一前一后从淋浴间出来,她脚步立刻顿住,福了福身后退下,再帮忙将门带上。

月皊甚至能听见冯嬷嬷在院子里吩咐:“主子要歇下了,今日不要再进去打扰。”

月皊小声嘀咕着:“干什么嘛,不要瞎误会……”

江厌辞听得好笑。这早已不是什么误会。

进了寝屋,江厌辞指了指椅子让月皊坐下,又拉过炭火盆放在她身边,然后将挽起的湿发放下来,一边烤着火,一边给她擦头发。

月皊垂着眼,望着炭火盆里的十分有耐心地燃烧着的火焰,发着呆。

“想到等下还用什么法子缠住我了吗?”江厌辞问。

月皊琢磨了一会儿,嗡声:“没有想到。”

一夜,太漫长了。

她又“咦”了一声,结结巴巴:“谁、谁要缠着你了……”

江厌辞不言,慢条斯理地给月皊擦着头发。

其实哪里用得着她这般绞尽脑汁,她让他留下,一句话便够了。

江厌辞垂眼,望着蹙眉思索着的月皊,心道这样也蛮有趣味。是他过去十七年的人生里,没有过的闲情逸致。

原来他曾不理解的花前月下红袖添香,比烈酒还要美妙,令人痴迷。

屋子里有些热。又不仅仅是因为屋内炭火将温度烧得高。江厌辞的视线落在月皊纤细雪白的颈,自恃自制力很高的他,觉得自己的克制快要到了尽头。

他垂眼,望着掌中雪白棉巾里的柔软乌发,分散着注意力。潮湿的头发终于擦干。江厌辞松了手,将棉巾放在一旁,起身走到窗下的桌旁,去倒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