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5页)

薛姮有些诧异:“闷罐儿是谁?”

她便捂着嘴很甜蜜地笑了:“嗷,是,是我夫君……”

这答案多少令薛姮有些吃惊,她竟是成过婚了。抿唇温柔一笑:“那樱樱下午绣的帕子,是不是给你家夫君绣的呀?”

那帕子上绣着一只罐子,里面插着一枝山樱。起初她还暗自纳罕过,以山樱入帕不少见,为什么还会绣上一只罐子,着实有些匪夷所思。

好在她屋里正有一只汝窑的小罐,遂以之位参考,教岑樱以青线一点点晕染出天青和月白,绣面光润纯洁,色如青玉,倒也不失美观。但两个人也因此忙至了夜里。

“嗯。”岑樱不好意思地笑着,沉默了息又道,“姮姮,我想问你一些事……”

她侧过身,离薛姮更近了些:“我的父亲和母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你见过她们吗?”

薛姮轻摇头:“从我有记忆起,我就在这里了。只知道,母亲是大魏最美丽的公主,父亲……”

她声音渐渐细微了下去。

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薛家并没有人和她说。

但她也从下人的闲言碎语里拼凑出了一些,“父亲”,曾是京城最为惊才绝艳的青年才俊,出身河东裴氏,与已过世的太子少傅秦桢、长平侯谢云怿并称京城三才,止二十二岁便通过了刑狱科的最高级考试,名列第一,是先帝钦点的大理寺卿。

而在他之前,这个位子,一直是由律法世家渤海封氏所垄断。

但好景不长,在她出生的前一年,“父亲”便因卷入废太子谋逆案而被满门抄斩。

所谓泱泱大族,几百年清贵世家,也不过是比别的家族杀得更久一些。

从此以后,父亲的名字便成了京城里的禁忌,再无人提过。而她十六年来皆以他们为自己的父母,现在,却告诉她其实不是父母的女儿,那她的父母,又是谁呢?

薛姮的眸光一点一点地黯淡下去,直至无光。岑樱不禁问:“姮姮,你怎么了?你不高兴吗?”

她很快调整好面部表情,强颜欢笑道:“没什么。”

“只是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能帮樱樱了。”

岑樱没看出她的失落,怅怅地叹了口气。

她侧回身子,面朝向了里侧。

这两月以来她都过得像一场梦,不能置信。突然之间,便有人告诉她,阿爹不是她爹,生母也另有其人,但他们却都已去世,而阿爹也不在她身边……

她一点儿也不喜欢薛家,宅子虽大,却一丝人情味也没有,像个冰做的大窟窿,除了姮姮和薛鸣每个人都很陌生。

如果可以,她还是想回到清溪村去,要是,要是闷罐儿也能和他们一起回去就好了,可,又怎么可能……

泪水无声滑下桃腮,打在清凉的玉枕上,枕着眼泪的湿凉,岑樱渐渐陷入了梦境。

次日,薛鸣信守承诺,带来了岑治的消息。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你养父不在白鹭府,却被扣押在诏狱里。”

他才从宫中快马奔回,风尘仆仆,喉咙被风灌得针扎一样的疼,甫一坐下便一骨碌灌了好大一口水。

“那他怎么样?”岑樱着急地追问。

“这个倒没说。”薛鸣道,“总之,人还活着。既是在诏狱里,家里也帮不了你。要我说啊,这件事,还是得向圣人讨旨。”

不同于掌全国刑狱案件审理的大理寺与为皇帝搜集情报的白鹭府,诏狱由圣人直接统领,用以关押某些由他亲自审问的犯人,独立于各个官署。

换言之,想见到岑治,就必须通过皇帝这一关。

“那我明日就进宫去。”岑樱急忙道。

“急什么!”薛鸣忙按住她,“现在进宫,可想好什么由头了么?知道圣人的喜好么?他又凭什么要同意?”

“他,他不是我舅舅嘛……”岑樱懵懵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