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3页)

他实是想不明白。

他原已拟好了诏书,预备效仿汉时宣帝故剑之诏,在春试之后便昭告天下他和她早已成婚之事,之后便可顺理成章册封。

她想要的,他都在尽力给她,她为什么要在这时候离开?

青芝小心翼翼地上前问:“陛下今夜要歇在这里吗?”

他点头,心中仍是抱了一丝希望:“朕再等等。”

仍是没有半点回讯,各个城门出城的人马公验路引都经过了勘验,并无可疑人马。反倒是经过对酒楼一带的住户挨户排查,顺藤摸瓜摸到了那处布庄,虽然早已人去楼空,也能凭此锁定了那支运送布匹出城的商队,判定几人是经建春门出城去了。

至此,嬴衍不得不相信了岑樱已随岑治逃走的事实。

青芝端着茶水进去的时候,正赶上苍龙府的人来回禀消息,只听一声怒喝“都给朕滚!”下一瞬,宫里伺候宫人与禀事的侍卫都抱头鼠窜地逃出大殿,狼狈不堪。

她亦被吓得身子一抖,温热的茶水洒落满案,忙又跪下收拾。

内殿之中,床榻上所有的枕被都被他横扫至地,嬴衍怒气不止,脸色阴沉得山雨将至。

这是第二次了。

第二次,为了岑治欺骗他,愚弄他,背叛他,当他在为他们的未来费尽心思做打算的时候,她却在想着如何逃离他!

凭什么呢。

她凭什么这般对他!

如果不是他,她和她爹现在还落在太上皇的手里,被折磨被欺辱,生不如死。是他费尽心力把他们救出来,给了她身份,给了岑治活路。

到头来,她利用完了他,就要一脚踹开,逃得无影无踪的,把他的真心踩在地上像泥一样践踏。

她把他当什么呢。

这简直是个笑话!

嬴衍胸膛剧烈起伏着,目眦欲裂。

一扭头却瞧见枕榻上静静置放的一物,是块帕子,因方才受了波及已四散开来,露了里面裹着的白玉孔雀衔花佩和帕子上绣着的猞猁樱花图。

她连阿黄也带走了,却留下了这个。

嬴衍双目如怔,须臾的怔然后,忽地咧唇悲笑了几声,眼中的温度彻底冷了下来。

“来人。”他脸色阴沉,眉眼间阴戾之色顿显,“传朕命令,立刻给周边各个郡县发函,去村中挨家挨户地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是追出国境,也要把人给朕找回来!”

——

却说岑治驾车一路向东,于日暮时分抵达了去京两百余里的荥阳郡。

前时与柔然的通信瞒不了那位殿下,他不敢直接向北渡河,故而沿着黄河一路往东走,打算去往白马县,等待前来接应的柔然使者。

若单单依靠他们自己,等到他和樱樱北上走到两国边境上时就已五月,宫里定然早已快马加鞭派了人在边境上严加看管,没可能出去国境。

不过,宫中不会知道与他书信来往的是柔然的王庭,眼下已经派了人入境去往白马县等候了。边境上原也鱼龙混杂,柔然安插的势力不小,届时他们就可逃出去。

他原想在天黑之前离开荥阳郡,然车马颠簸,薛姮是个娇小姐,一路干呕不止。他也是有女儿的人,实在不忍,不得已减缓了马速,加之天色已晚、人马疲顿,索性找了个地方歇脚。

这是处地处荥阳、巩义交界处的小村子,十分偏僻,就算京中给各个郡县发函、要各个村庄搜寻可疑之人,公文层层到达村中,也要明日。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没有进村,他一个瘸子带着两个少女一条黄狗,这太明显。只找了户地处村头的农家投宿。

几人到达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主人家是个独居的老婆婆,人也良善,见他一个瘸子带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自是不便露宿荒郊野岭,很和善地同意了。

到了下车的时候,薛姮已被颠得晕头转向,人事不知。岑樱扶着她从车上下来,焦急地对主人家说:“婆婆,您能给我们碗热水吗?我姐姐晕车晕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