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2/3页)

傅时画眼瞳深深,唇边的笑带了点不屑:“那便用琼竹派的入门剑法竹帘临池。”

任半烟欲言又止,饶有兴趣地盯着傅时画看了一会儿:“好。那么绒绒就交给你了,阮铁这种天生道脉我先扔去自由擂台,免得和你在一起久了,破境太快,别没几天就直接夫唯道了。”

于是任半烟拎着阮铁御剑而起,瞬息便不见了身影。

阮铁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又什么也不知道,睁大了眼,不敢反抗地被任半烟捞起来。

但聪明如阮铁,当然明白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

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听见的,听见了也当没听见,所以他很是乖巧地将这件事藏在了心底,只当什么也不知道。

眼看女魔头任半烟的身影消失,二狗也终于自由了,它一扑棱翅膀,飞快冲向了树后的虞绒绒:“绒宝!二狗的好绒宝!你还好吗!!”

虞绒绒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她步履虚浮,神色惨淡地从树后绕出来,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五师伯已经走了,阮铁也不见了。

这些日相处下来,虞绒绒也算是对五师伯的作风有了一定的了解。她稍微思忖,便是一个字都没听见,也能猜到接下来恐怕就是傅时画来教她实战经验了。

她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咱们的师叔师伯们怎么都这样啊,七师伯将我扔给五师伯,五师伯教了两天又把我扔给了大师兄你,大师兄你过两天不会也把我扔给谁吧?”

傅时画抬眉看了她一眼。

圆脸少女蹲在地上,有些不满地抬手在地面乱画着什么圈圈,又有些委屈巴巴地抬头看向他,颊侧的漂亮宝石闪烁出璀璨的光泽。

他想说怎么会,也想说自己永远都不会扔下她。

但话到嘴边,傅时画也只是捞了柄剑出来,在手上掂了掂,再扬眉一笑道:“也说不好呢。不过我还是第一次为人师,小师妹趁着师兄我这股新鲜劲头还没过,可要好好儿跟我学学,该怎么打架。”

虞绒绒愁眉苦脸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深吸一口气,自我打气道:“修道不易,且修且珍惜。”

她拎笔起符,模糊扭曲了面前的一整片空气,已经信心满满地胡乱想出了一些绝妙的主意:“我突然懂了,只要把大师兄打趴下,大师兄就没法扔下我了!”

傅时画有些愕然,眼中笑意却更浓:“好啊,那就试试。”

下一瞬,暴涨的符意已经与剑气冲撞在了一起,再激起了一整片的狂风。

……

梅梢雪岭的冬日是永无止尽的漫天风雪。

风雪中沾染的剑意多了,风便更烈,雪便更浓,荒原上的雪自然也就越厚。

雪色渐浓迷人眼,远处的雪峰遥遥只能见到一个轮廓,若是冲着那个近乎虚幻的影子御剑而去,才会发现那影子竟然仿佛永远都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幻象,若非梅梢雪岭的大门开,恐怕很难从这片风雪之中真正找到梅梢派的大门。

雪如鹅毛,如此大雪荒原中,却还有一隅绿洲。

霜白域最南,快要与春山府和东年城两境接壤的地方,风雪仍降,却是小桥流水,温泉潺潺,莺声笑语,温香软玉。

烈风到了这里就放缓了脚步,再被那馥郁的香一熏,便好似化作绕指柔,缱绻地缠绕在这里的廊柱上,那些曼声笑语踩过木制长廊,风再吹起一些薄纱,于是这里便成了天下人心中最迤逦最风流也是最浪荡的梦。

这里叫三宿门。

只有女人的三宿门。

人过三宿门,可借钱借财,可借人借力。

但借了的东西,就总是要还的。

若是还不了,便要在门里住三宿。

有人在这里的三宿便如黄粱一梦。

有人入了此处后再也没有出去。

也有人醉卧美人膝,醒时被扔在了梅梢的荒原雪岭之中,被剑气刺得满身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