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2/5页)

之前景世子想邀国师一起去东洲,虽然不知是为了什么目的,但好似很迫切。

而睢昼本人似乎是不大想去的样子,即便是答应了,但当时看起来很明显有些为难。

而现在,不用想。鹤知知觉得,景世子一定等不到国师了。

她要去东洲,睢昼就一定不会再去。

那日睢昼的伤心她清清楚楚看在眼中,她就是那个罪人,睢昼再怎么厌恶她也不为过。

谁会愿意与一个讨厌的人同行呢?

鹤知知无声地呼出一口气,温度还是有些高。

马车旁边,哒哒走上来一匹马。

马背雄壮,马头高昂,上面坐着的人……

鹤知知目光凝住。

睢昼?

他不是不来了么。车队,不是在等他么?

为何他好像一早就已经在这里了的样子。

睢昼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马车里坐着的是谁,在这个窗口停留了好长一段时间。

鹤知知得以透过窗口,偷偷看了他好一会儿。

直到睢昼不经意地瞥过目光来,鹤知知才被他当场抓住。

睢昼的神色登时冷了下来,提振缰绳,驱马往前走去,似乎非常不愿意和鹤知知待在同一处。

前方传来号令声,车队整顿完毕,准备启程了。

鹤知知叹了一口气,托腮看向窗外。

今日的这种状况,她也并不是没想过,不是吗。

如今的情形已经不是她能控制的了,反正她做什么都是错,不如随他去吧。

她说到底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神明,没有操纵人心的能力,也不妄想去做那种事。

他要讨厌也好,要憎恨也罢,都是他的自由。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好自己身为公主的本分。

马车辘辘停下,轿帘被掀开。

黑锦玄袍的睢昼弓身进来,冷淡的目光在鹤知知身上一瞥,就很快挪开,一掀下摆在侧边坐下。

景流晔跑到窗边,跟鹤知知抱歉道:“有一个伙夫生了痢疾,走不动路,借国师的马驼他。暂且请国师和殿下挤一挤马车,到下个驿站便会处置好的。”

鹤知知开口低声道:“不要紧的,马车很宽大。”

景流晔匆匆一点头,又跑到前面去了。

看来之前其实是在等这个伙夫。希望他病得不重吧,不然一直肚子疼还要赶路,真是可怜。

耳边传来一声冷哼。

鹤知知下意识扭过头。

睢昼面带嘲讽,抱臂道:“马车很大。”

那语气,分明就是在模仿鹤知知。

他像一个怒火炽盛、浑身炸着刺的刺猬,但凡看见仇人,便要用沾满毒液的尖刺将对方扎个对穿。

鹤知知环顾一遍左右,低声说:“这里只坐了我和你,还有很多空余,难道不算大吗,我说的又没有错。”

“是没错,马车很大,也大不过殿下宽广的胸怀。”

鹤知知抿抿唇:“你想说什么。”

睢昼肩膀展开,牢牢贴着车壁,身形更显高大,在这被单独围封起来的空间里格外有压迫力。

他面如刀雕,一丝表情也无,冷冷盯着对面的木板咬牙道:“殿下纡尊降贵,为了一个伙夫,不惜和我共用一车,这胸怀难道称不上宽广?”

睢昼不断刺来的嘲讽言语如同刀剑一般,深深浅浅扎入鹤知知的心中。

她闭上眼,轻轻地吸气。

嘴里轻声回道:“那也比不上国师大人乐于牺牲。”

睢昼扭过头,发狠地瞪着她,鹤知知却没有睁开眼,隔绝了他的目光。

车队还没有离开宫城,走得很慢,曈曈在外面一路小跑着,也能追上,从窗口递进来一包酸梅,对公主道:“殿下,您风寒未愈,坐马车要犯恶心的,把酸梅含在舌头底下会好些。”

鹤知知呼了口浊气,依言压了一粒酸梅到舌面上。

靠着车壁,脑袋里又积聚上眩晕,鹤知知竭力放松自己的心神,打定主意不管睢昼接下来再说什么,都不理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