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衣冠、禽兽(二合一)(第3/4页)

“娄震府内私兵五千,金吾还有五千私兵。”陆九万皱眉低声道,“你就算意气用事,也带不走赵渊!忍着。”

谢太初只觉得攒紧了拳头,忍了好一会儿,才将那些阴暗的存在压下去。

陆九万刚要松口气,就听见谢太初道:“少川也不在,再待时机。”

“你可不要冲动啊!我跟你讲,进宝斋的生意要被你毁于一旦,倾星阁就要吃糠咽菜了……”

这一次谢太初没有接他的话,他盯着娄震,只觉得体内邪气翻涌,又有了嗜血杀人的冲动。

娄震尤不知这般的危机与自己擦肩而过,还笑道:“脱呀,郡王愣着作甚?”

赵渊脸上的微醺红晕消退了下去,脸色有些惨白。

“或者我唤人来为郡王爷脱衣?那就不好看了。”金吾在一旁冷冷怂恿。

然而要让他们失望了。

赵渊并没有失态,抬手解开了比甲上的搭扣,脱下比甲,又解开自己腰间宫绦,扔在地上,那玄色宫绦上有两块价值连城的翡翠玉坠,落在地上清脆一响,碎成一地。

水色道服松开来。

“来人为我更衣。”他对金吾道,像是在郡王府上召唤下人。

金吾眼神冷了一些,抬抬手指,便有侍女上前搀扶他,为他脱下道服。他着白色贴里坐在轮椅中。

寒风冰冷。

天空忽然飘雪。

周遭的人用一种恶意嘲讽的眼神打量着他。

这让他想起了天寿山的那个夜晚,想起了命运颠倒的开始——他们以为除他衣冠已经是羞辱了。

可这般的狼狈和羞辱,不止一次,不止一时。

所谓衣冠。

所谓礼仪。

成了这场灾难中最微不足道的东西。

没有人在乎。

他来不及在乎。

*

已有人准备了笔墨,娄震提笔便画。

此时,廖逸心接到了什么消息,凑到金吾耳边说了几句。

金吾脸色变了:“你说什么?”

“千真万确。是镇北关的守备太监逃……”

金吾已经陡然站起来,他抓起身侧那杯茶,递到赵渊面前,不容拒绝道:“喝掉。”

这一次他来不及以任何方式掩饰他的凶残。

赵渊沉默片刻,将那茶水一饮而尽。

金吾冷笑了一声,对娄震道:“大人,边墙紧急军报,咱家得先走一步了。”

“军报?严重吗?”

“嗨再严重难道能耽误了大人寿辰不成。万事有咱家,您且放心。”他安抚道,又瞥了眼赵渊,“郡王爷今儿晚上无处可去,又喝了‘酒’,还请大人多多照顾。明日送还便可。”

娄震一点便通透,笑道:“本官明白,一定好生招待郡王爷。”

金吾便走了。

娄震所谓手谈也便懒得再继续,说了声不胜酒力便让人推着赵渊离开。

宴席还在继续,谢太初对陆九万道:“师叔先回去吧。”

“啊?你要干什么?”

“那茶有问题。”谢太初说,“不能让殿下留在此地。”

说话这话不再等陆九万的反应,谢太初便已悄然隐匿在了进进出出送菜的仆役中。

*

推赵渊入后面主院暖阁的仆役轻车熟路,一路上走的极慢,便是陶少川也被拦在了院落之外。

赵渊起初身上燥热,还以为是多喝了几杯葡萄酒的缘故,然而待入院落后,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种燥热是由内而外的,欲豁难填,身体上已起了不应该有的反应,甚至无法维持仪态捂住胸口急促喘息。这欲念起来的极快,待抵达床边时,已让他手软脚软。

“茶……茶里有什么……”他虚弱问,眼前朦胧。

“庶人怕是醉了。”仆役道,“您刚才喝的是酒,哪里有茶?”

仆役伸手搂他,将他抱到床榻上,赵渊深陷被褥上,竟然连力气都没了,嘴里说了两句放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