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3/4页)

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的,殿内闷不透气,除了药味,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诡异的香气,夹杂着淡淡的腐朽,就像灵堂里的味。

这是死亡的味道。

父皇死啦!谢元佑浑身一阵燥热,真恨不得庆他这个太子马上登基称帝。

但他很快失望了。

庆平帝艰难地睁开眼睛,混浊的眼珠微微动了动,“是你啊。”

不是我是谁,你又想见到谁?谢元佑心里骂两句,使劲擦擦眼角,红着眼睛说:“儿臣请父皇安。”

“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十七叔可是有空就往宫里跑,从不见你说什么。

谢元佑更是窝火,努力屏声静气说:“父皇,您这病始终没有起色,儿臣想着,您得好好静养,不能再操劳朝政,否则这般劳心劳力的,何时才能病愈?”

庆平帝眯起眼睛,仔细打量儿子片刻,“等你十七叔回来,我就能好好歇歇了。”

谢元佑大惊,“您要把皇位传给十七叔?那我呢,我才是太子!”

庆平帝扶着李勇,慢慢坐起身,“朕问你,何为太子?”

这还用问?太子是官家的子侄,是继位者,是储君,是国之根本!

谢元佑瞪着眼睛不说话。

庆平帝见他这样子,叹了口气,说:“你不服气,在和朕赌气。那朕再问你,什么样的太子,才能做出炸堤害民的决定?”

“我没有!”谢元佑头皮一炸,下意识否认,“父皇,我可是你亲儿子,你不能听十七叔瞎说八道,他一直心存不轨之心,妄图谋权篡位,你若信他,就中了他的奸计啦!”

庆平帝默然看着他,眼中尽是悲凉。

谢元佑猛然反应过来,父皇什么都没说,他自己反倒着急往身上揽。

“你给我下套儿?”他大叫一声,言语里委屈极了,“我还是不是你儿子?胳膊肘尽往外拐,若是一早看好十七叔,何必册封我为太子?”

“殿下!”李勇低声喝道,“御前大呼小叫,不成体统,请太子慎行慎言。”

庆平帝一摆手止住李勇,语气虚弱,却很温和,“元佑,立你为太子时,朕是真的盼着你成为一位好皇帝。可是……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走私盐铁,豢养私兵,青苗钱放贷……哪一点有储君的样子?”

“用不着说这些虚头巴脑的!”谢元佑已是对庆平帝失望透顶,最后的一点犹豫也没了,“你就是拿我当挡箭牌,太子不可掌兵,你先立我,是为了让谢景明去边防军,掌军权!现在他功成名就了,你就一脚把我踢开,好给你的宝贝儿子让路!”

此话一出,好似晴天响了个霹雳,惊得庆平帝几乎昏过去,“放肆!你……咳咳,胡说……咳咳。”

他捂着胸口,应是被痰卡住了,憋得满面潮红。

李勇就要唤太医,不妨谢元佑抢先一步,从内锁死了房门,“父皇,别激动,您也不想我当众说出您和李太妃的丑事吧?”

谢元佑慢慢踱到桌边坐下,“您知道我不是胡说,我有人证,那是先帝身边的老宫人,亲眼瞧见您从李太妃的屋子里出来。结果没多久,她就怀上谢景明了,那时候先帝的身子骨和您现在差不多,呵,就是吃十盒八盒大补丸,也不能够哇。”

“当时也有人怀疑,但是您一句‘可喜可贺’,就没人敢再提了——毕竟您和我不一样,早早就把先帝架空了。”

庆平帝死死盯着这个儿子,“你想威胁朕?”

“不是威胁,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本就没有资格当皇帝,我是拨乱反正。”谢元佑从怀中掏出退位诏书,“父皇,我的人马上就能进宫,大家都体面点,别闹那么难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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