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2/4页)

她连忙装成后怕懊悔的模样,“小人就是觉得里头闷,想出来瞧瞧。”

那个小管事的挥了挥手,一脸的不耐烦,“不是交代过你们不能随意走动吗,今日有贵人来此,你这可是冲撞了贵人!”

诸萦装成两股兢兢的模样,“小人,小人不敢,求贵人饶命!”

但是落在别人的视角,就是一个挺壮实,长得普普通通的中年匠人,像个小姑娘似的瑟瑟缩缩,尽管诸萦化作的铁匠不算丑,但也够叫人恶寒的。

不过,正是因为如此,才叫人相信这是个胆子不大的匠人。

小管事装模作样的训斥了一顿,然后才屁颠屁颠的走到阮延君的面前,讨好的说道:“王孙,小人已经训斥了这个匠人,您看应该怎么惩处?”

阮延君是个惯会做面子,装君子的人,所以贤明仁德的名声在陈国上下传扬遍了,为了讨好他,小管事对诸萦的做法其实是轻拿轻放。

但其实他又怎么知道,阮延君此刻压根无心掺和这些事,他之所以千辛万苦讨来了来铁矿巡视的差事,为的不过是身旁的人,陈国赫赫有名的望族出身的廉轼。

廉轼的祖父乃是大良造,其父为右将军,后战死疆场,所以陈王对廉轼一向宠爱优待。

兼之,廉轼如其父祖一般勇猛,年少就上了战场,如今已是陈国都尉,手掌五千军士,奉命镇守铁矿,监督工匠冶炼。

名将世家出身的廉轼镇守在此,着实是大材小用,许多人猜测是因为廉轼从前与公子成雎私交过甚,而引来陈王的贬黜,其实不然。

阮延君一直跟在陈王这位叔父身旁,虽然陈王心计深不可测,对他也未必真的有多少宠爱,但他多多少少能看懂陈王一二。

若非信赖廉轼,便不会命廉轼镇守于此,至于惩戒,恐怕只是担忧廉轼这个将来的名将,会受到他与成雎争斗的波及。

这才能说明陈王对廉轼的爱惜与保护。

但既然来了,定然是要讨好廉轼,以引得他所效忠。如若换做寻常,区区一个贱民,放了也就放了,正好显露出他的仁厚来,但是他听闻廉轼一向治军严明,生性严肃重视礼法。

阮延君自己本就不是那么名正言顺,只能从别的地方着手,他有心讨好廉轼,故而不准备轻拿轻放,而是准备严惩诸萦,以此证明自己也是严明法度的人。

只见他脸上的笑容消失,看起来凶恶了许多,完全没有方才装出来的仁厚君子的模样,而是毫不留情的严正神情,“坊间早有严令,不得擅自离去,既犯了错,便当严惩,应杖责八十,以儆效尤。”

说完,阮延君看向廉轼,面容一瞬间从义正严辞恢复成温润和煦,如春风一般徐徐的笑容,“廉都尉觉得如何?”

廉轼将目光移开,不经意在诸萦的腰间停留了一瞬,而后毫无异常的看向阮延君,廉轼的脸上没有一丝动容,严肃冷情,“素闻阮延君有仁厚之名,如今看来……”

廉轼平板无波的脸上扬起一抹嘲笑的神色,赤|裸裸的讽刺道,“不过是沽名钓誉的小人。”

“你!”阮延君气得面色愠怒,什么讨好拉拢统统抛在脑后。大抵人都最怕别人将自己不好的一面说出来,越是两面三刀的伪君子,越忌讳别人说自己虚伪,阮延君更是如此,廉轼的话几乎直戳阮延君的痛处。

可不就是吗,他为了能站稳脚跟,能拉拢朝臣,和变色龙似的。他看似风光无限,但为了迎合陈王,迎合朝臣,搏个礼贤下士的名头,哪怕对着贱民都得春风和煦,有百般面孔。

但不管阮延君再怎么生气,他都对廉轼做不了什么,惩戒?

这里可是廉轼的地盘,他前脚敢说把廉轼杖责,后脚廉轼手底下的将士就敢把他撕了。

至于跑到陈王那去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