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情分(第2/4页)

这话说得极重,惹得婆媳俩都低低抽噎起来。

人家都说到这份儿上,阿德也不禁肃然起敬,更没法儿待了。

走的时候,他想起来一件事,“对了,王河被发现的时候,只剩一副骨架了。”

“他们作何反应?”谢钰动作一顿。

雨珠顺着房檐击打着他的手背,水花凌凌,似打在白玉上。

“很惊讶,”阿德又回忆了下,再次肯定道,“非常惊讶。”

惊讶……

他们对王河的死早有准备,却对这样的死法惊讶,可见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也就是说,若埋尸人真的是他们,王河入土后被老鼠啃光的事情,并非本意。

谢钰起身,甩手,一串水珠便顺着他的手背飞了出去。

这算什么?

连老天都在帮他们,天时,地利,人和吗?

天意如此?

有个新来的衙役意图表现自己,见状便大咧咧道:“大人,不如让卑职去捉几个人来,也不必同他们客气,几个板子下去,还有不招的?”

话音未落,却见元培等人齐刷刷望过来。

“混账!”霍平喝道。

他虽生得威猛,素日待兄弟们却极和气,此时骤然爆发,凶性扑面而来,那衙役的冷汗瞬间涔涔而下。

就连平时最喜欢与人玩笑的元培也没了笑意,冷冷道:“你有证据么?”

那衙役已然感觉不妙,却还是本能地摇头,“没,没有。”

“那还不滚?”元培骤然变脸。

按照律法,衙门确实有用刑的权力,但前提是“证据确凿”,而嫌犯却“拒不认罪”。

如今衙门连点像样的证据都拿不出来,动什么刑?对谁动刑?!

若人人如此,破案途中稍有滞涩就动刑,天下还不乱了套!

那衙役顿时吓得屁滚尿流,缩着脖子跑出去了。

谢钰皱眉,“这便是个酷吏的苗子,告诉外头的人,明儿就不用他来了。”

众人应了。

有个穿着灰色短打的青年自廊下而来,却是有些面生。

谢钰见了,对元培等人道:“散了吧。”

众人齐声应了,出门与那青年颔首示意,从连廊另一边去了。

“大人。”等他们走了,那青年才进来。

谢钰点点头,“说吧。”

那青年便道:“付文山六月初九要出门为老友做生日,预计三日后回。六月十二是胡青的老师的重孙百日,他已经叫人在家里准备,看样子是要亲自去的……六月十六,田嵩要往城郊福云寺去,听高僧讲经说法。”

正踱步的谢钰脚下一顿。

六月十六,田嵩去福云寺?

赵夫人也要在那天去那里,她还说要带马姑娘去。

会是单纯的巧合吗?

经历了这么多,谢钰已经不信“巧合”二字了。

自从得了皇帝许可后,谢钰便翻看了许多尘封的卷宗文档,最终将怀疑的名单缩减到八人。

这八人或是当年曾在凉州一带为官,或是曾直接或间接参与到凉州大战明里暗里的争斗,都有可能是继范石溪、徐茂才之后的下一个目标。

而这八人之中,又有五人在开封。

若之前的事当真是马冰所为,那么这五人中的一个,便最有可能是她接下来的目标。

眼下谢钰没有直接审问的权力,况且都是千年的狐狸,平安无事这么久,问也未必问出什么。

于是他就派了信得过的侍从出去,暗中调查他们的行踪,守株待兔。

这实在是个笨办法,但也是没法子的事。

最初,他是想派人跟踪马冰的。

但那姑娘或许曾编造过无数谎言,唯独一条,应当是真的:

她确实是名优秀的猎人。

跟踪这门技巧,本就是人模仿野兽而成,而若一个人能在与野兽的较量中全身而退,普通的跟踪也实在有些不够看。

未免打草惊蛇,也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