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3页)

但萧猊心知并非长久之计,暗中要让他殒命的人,用稀世毒药禅心飘雪作为代价布下如此毒招,就算他死了,定要寻到他的尸首才肯罢休。

萧猊“注视”小药人:“村子距离县衙有多远可知。”

灵稚摇头,双手叠在膝盖,愈发靠近身旁的男人。

“县衙是什么?”

萧猊让灵稚吃土豆,灵稚乖乖低头咬几口,细嚼慢咽。

萧猊似有所思:“如若人在外找我,灵稚要替我保密。”他浅笑道,“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无第三人知晓。”

灵稚吞完咀嚼的土豆泥:“为什么不可以说?”他没听到男人开口,又飞快地哦了一声答应。

毕竟是两人之间的秘密,只有他和萧君迁才知道的。

洞内火光幽暗,只余下一簇微弱的火苗。

灵稚躺在石床翻来覆去,垫在身下的干草发出窸窣声响。

灵稚单手叠在脸颊,侧身面朝男人睡觉的方向张望。

“君迁,你睡了吗?”

未听到回应,灵稚有些失落,悄悄地又唤一声。

“君迁,我睡不着。”

另一头传来萧猊低沉磁哑的声音。

“为何辗转反侧。”

灵稚欣喜地从石床爬起,坐直了双手抱着肚子拍了拍。

他苦恼道:“肚子发胀。”

上下山的一路灵稚就吃了许多草果,回来还吃下两个巴掌大的土豆,喝大碗肉汤,肚子就那么小一个,撑得慌。

灵稚抿唇,翻来转去。

“萧君迁,我肚子胀。”

小药人不睡觉,对着昏暗的石洞干瞪眼,嘴巴里碎碎念叨,自言自语。

萧猊被那一阵阵的念叨念得无言相对,开口道:“过来。”

灵稚迷糊:“啊?”

萧猊又叫他:“过来。”

灵稚从石床一咕噜爬起,洁白如玉的双足踩过干草,在昏暗中摸索着走向对方。

男人身形高挑修长,为此,灵稚用干草为他铺的范围足够宽敞,就算将两人容纳进去都绰绰有余。

灵稚抱膝坐在一侧,眸子黑亮:“怎么了啊。”

萧猊道:“躺好。”

灵稚迷迷糊糊地躺在旁边,半晌,肚子上覆盖着男人的掌心。

萧猊受了伤,使不出太大力道,不轻不重的,揉得灵稚刚刚好。

灵稚舒服得直眯眼,隔着衣袍,从肚子蔓延的温热传递到手脚,手指微微弯曲,继而舒张。

半梦半醒中,灵稚恍惚听到男人开口说话。

萧猊道:“你一直生活在此地,不曾离开过?”

灵稚暖融融的手缩在肚皮,正好抱住了替他揉肚子的手掌。

他抓住男人修长的手指,轻声哼了哼,仿佛梦呓。

“没有出去过哦,灵稚生长在山上的……”

萧猊抽出小药人抓握的手,无言。

翌日,萧猊身体不适。

从心口连到掌心,五指不能弯曲并拢,僵硬发麻。

他耳听四方,洞内听不到小药人的动静。

一阵剧痛从前胸蔓延,喉咙涌出血腥。

萧猊面无改色地拭去唇角溢出的鲜血,血珠子滴滴落在干草上,顷刻,散落的发髻两旁皆是汗液。

灵稚捧一捆从外头收拾的木柴,目瞪口呆地傻站,柴火七零八落掉了一地。

他连忙跑进去,手足无措地扶在男人身后。

“萧君迁,你怎么在吐血……”

小药人的声音听上去就要哭了。

萧猊示意他自己无事,唇微张开,却有更多的血沫涌出。

灵稚伸手试图去抓那些血,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走,滴滴答答渗进干草,红了一片。

他心生茫然,抱紧人轻轻地喊:“萧君迁……”

萧君迁要死了吗?

男人已经昏了过去,俊美的面容苍白如雪。

他小心翼翼地将食指贴在萧君迁鼻翼上,温热的气息十分微弱。

灵稚把萧君迁缓慢放到没有血的草堆,揉揉干干的眼睛,二话不说颠颠倒倒地跑出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