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现在(第7/14页)

我从钥匙孔里一看到他坐在钢琴前并且背对着自己,便打开门潜入房间。可能是在想像着呆会儿的快乐,他坐在钢琴前的椅子上,呆呆地沉思着。

办完事情后,我急忙从房间里出来,跑下楼梯。这是一次没有多余时间去仔细制定计划的杀人行为。为了做出有入侵者的假象,我想到了打开后门的锁,便从饭厅飞奔到北回廊。于是和正好从厕所里出来的她——野泽朋子碰了个正着。

她肯定没搞懂怎么回事。那是情理之中的事,因为本来应该坐在轮椅上的腿部有残疾的人却用自己的脚飞快地跃入了走廊。我追上狼狈不堪地逃走的她,从后面飞身上去用双手卡住她的喉咙。她连发出一声惨叫的时间都没有就断气了。于是,我拼命地稳住狂乱不止的心回到起居室,等着不久就可能传出的由里绘的惨叫声……

在说破直到我杀死野泽朋子为止的经过后,岛田又补充说:“刚才你回房间后,我又去看了一次野泽的尸体。我在尽量不触及尸体的情况下,调查了尸体的喉部——也就是扼杀的痕迹。结果,虽然很轻微,但从喉部的指痕看上去,左手的手指好像缺了一个。”

用面具隐藏自己的脸,用宽松的长袍使体格上的差异蒙混过关,不自然地做出沙哑的声音,坐在轮椅上,用在左手无名指内塞了东西的手套掩盖双手……就这样,这一年来我一直扮演着“面具的主人”。我常常小心谨慎,特别是提防着仓本的眼睛。在从昨天开始来家里拜访的客人们面前,我更加注意。然而那个时候——追杀野泽朋子的时候——恐怕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留心扼杀她时的指痕了。后来我才想起了这件事,等到看见三田村留下的表示“左手无名指”的信息时,我开始真切地感觉到自己小聪明的计划将要化为泡影了。

“你又打开后门的锁,是为了向我们显示凶案是外面的人干的——弄不好就是被认为是去年凶案的凶手古川恒仁干的呢?还是打算把即将看破真相的我们全都杀掉,然后把所有的罪行又全部推到恒仁身上呢?真是难以想像!”

我听着岛田朗朗的声音,无力地低下了头。

“岛田先生,岛田先生!”大石嘶哑的声音从旁插了进来,“现在还有一点我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再简单地给我解释一下?”

“嗯,这个么……”

岛田略微停了一下,好像是在窥探着我的动静。

“那么,我就简单地说一下我找到真相的推理脉络吧,虽然我也没什么证据。

“老实说,我最初一点也没有猜到,只是感觉有某种模糊的‘形态’存在。或许是我认为古川恒仁不是凶手这种作为朋友的感情先入为主吧,不过即使客观地来看,去年凶案的那种‘解答’也只能看做是在表面上看到的情况下,牵强附会地做出的解释。

“接着来到这里听了大家说的情况以后,我得出的根岸文江坠楼可能是由某个人制造的谋杀,这个疑问成了决定性的东西。从当时的情况来看,可能进行谋杀的人是三田村大夫、森教授、大石先生和正木先生。然后从时间上考虑的话,也可以再加上仓本。就是说他说从饭厅的窗户看到文江坠落的证词是谎言。其他人——纪一、由里绘、恒仁各自都确实有不在场的证据,所以至少不可能是文江事件的凶手。

“那么——于是我就想,如果将文江作为他杀,那么为什么要杀她呢?

“想来想去,我都找不出答案。因为我觉得只要是从看到的事实来考虑的话,怎么也找不到必须杀她的理由。在这里首先就碰到了一堵墙。

“那么,下一个是古川恒仁的失踪事件。他是怎么从副馆的二楼脱身的呢?

“警察将这种情况看做是在楼下大厅的三田村大夫和森教授的‘疏漏’,但我觉得这样太草率了。听了详细的情况以后,这种想法就更强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