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8/9页)

“那好。就这样吧,”布蕾蒂说,“现在无所谓了。”

我们坐出租车去王宫旅馆,放下行李,预订了晚班“南方快车”的卧铺票,然后到旅馆的酒吧间去喝鸡尾酒。我们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看酒保用一个镀镍大调酒器调制马丁尼鸡尾酒。

“真奇怪,一到大旅馆的酒吧间里,就有种了不起的高雅的感觉,”我说,“现在只有酒吧服务生和赛马骑师还是彬彬有礼的。”

“不管怎么粗俗的旅馆,酒吧间总是很高雅的。”

“很怪。”

“酒吧服务生总是很有风度。”

“你知道,”布蕾蒂说,“这是真的。他只有十九岁,很吃惊吧?”

我们碰了碰并排摆在吧台上的两个酒杯。酒杯冰凉,外面结着水珠。挂着窗帘的窗户外面却是马德里的酷暑。

“我喜欢在马丁尼酒里加只橄榄。”我对酒保说。

“您说得对,先生。给您加上。”

“谢谢。”

“您知道,我应该事先问您的。”

酒保走到吧台的另一头,这样就听不到我们的谈话了。马丁尼酒杯搁在木制吧台上,布蕾蒂凑上去啜了一小口。然后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以后,她的手不哆嗦了,能稳当地端起酒杯。

“好酒。这酒吧间不错吧?”

“凡是酒吧间都不错。”

“你知道,起初我都不信。他生在1905年。那时候,我已经在巴黎上学了。你想想看。”

“你凭什么要我想这事呢?”

“别装傻啦。请你面前这位女士喝杯酒好吗?”

“给我们再来两杯马丁尼。”

“还是刚才的那种,先生?”

“那两杯酒非常不错。”布蕾蒂对他微微一笑。

“谢谢您,夫人。”

“好,祝你健康。”布蕾蒂说。

“祝您健康!”

“你知道,”布蕾蒂说,“在我之前,他只和两个女人来往过。除了斗牛,他对别的从不感兴趣。”

“他啊,来日方长。”

“我不知道。他眼里只有我。不是逢场作戏。”

“哦,只有你。”

“是的。只有我。”

“我还以为你不再提这件事了呢。”

“我能怎么办?”

“如果你一直提这事,你会发疯的!”

“我只不过拐弯抹角地提一下罢了。你知道,我感觉相当的不错,杰克。

“本该如此。”

“你知道,决心不做坏女人使我感到非常舒坦。”

“是的。”

“这种做人的准则多少可以取代上帝。”

“有些人信上帝,”我说,“为数不少呢。”

“上帝对我没什么影响。”

“我们要不要再来杯马丁尼酒?”酒保又调制了两杯马丁尼酒,倒进两个干净杯子里。

“我们到哪儿吃饭去?”我问布蕾蒂。酒吧间里很凉快,透过窗子就可以感到外面很热。

“就在这儿?”布蕾蒂问。

“在这儿用餐太糟糕了。你知道一家叫波丁的饭店吗?”我问酒保。

“知道,先生。要不要我给您写个地址?”

“谢谢你了。”

我们在波丁饭店楼上用餐。这是世界上最棒的餐厅之一。我们吃烤乳猪,喝里奥哈酒。布蕾蒂没有吃多少。她向来吃得很少。我饱餐了一顿,喝了三瓶里奥哈酒。

“你觉得怎么样,杰克?”布蕾蒂问,“我的上帝!你这顿饭吃了多少啊!”

“我感觉很好。你要来道甜点心吗?”

“上帝啊,我不要。”布蕾蒂抽着烟。

“你喜欢美食,是不是?”她说。

“是的,”我说,“我喜欢做很多事情。”

“你喜欢做什么?”

“哦,”我说,“我喜欢做很多事情,你要来道甜点心吗?”

“你问过我一次了。”布蕾蒂说。

“对,”我说,“我问过了。我们再来一瓶里奥哈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