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阴郁导演(第2/5页)

那时候他还太小,很多事他现在已经记不清了,但是小小的自己躲在门缝后,看着爸爸妈妈各坐沙发一端的冰冷画面,一直在他脑海里。

他很渴望,渴望他能有一个温暖的家,像别的小朋友那样被爸爸妈妈一起牵着手,非常非常渴望。

可是,他不知道那个冰冷的家就已经是他拥有过的最好的了。

那一天,他印象非常深刻,不仅现在三十岁记得,他六十岁一定也记得。

那天他被家里的舅舅匆匆从剧组接走,一路上他都在问脸沉如水的舅舅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你问我干什么,你去问你那个变态爸爸啊!”舅舅脸色可怕地凶他。

那时他第一次听到别人用“变态”来说他爸爸,后来才知道是用“变态”来说同性恋。

舅舅看自己的眼神第一次带上厌恶,“你爸爸不要你了,他扔下你跟一个男人跑了,你妈妈自杀了!”

这对于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他在医院看到生无可恋的妈妈,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听到有人议论他家的故事。

那个故事里的主角是他和妈妈,他们说可怜的女人,可怜的孩子,造孽啊。

妈妈出院后,精神也出了问题,时常崩溃地对他大骂他爸爸,骂他是他爸爸吃药生下的孩子。

后来学校的同学也知道了这件事,面对同学的指指点点,他回家跟妈妈说想转学。

妈妈阴恻恻地抓着他的领口问:“转什么学?你觉得羞耻吗?你羞耻什么?”

外婆一家一开始还会安慰妈妈,想她走出来,后来也慢慢放弃了,只说让时间治愈她。

对他,一点都没放在心上,他舅舅甚至开始厌恶他。

他就在这样的环境下一点点长大,一点点恨一个人。

妈妈每崩溃一次,每骂他一次,别人每议论他一次,他就恨那个男人一点。

每次生活艰难,每次他觉得自己和当时那个跟林空濛一样的孩子越来越远,他也会恨他一点。

这些年,他对他的生父积攒了滔天巨恨,恨不得见到他就杀了他。

他又怎么可能和许允寒在一起。

而林空濛是他梦想的妻子。

他们结婚组成一个温暖美满的家,成为人人祝福艳羡的国民夫妻,慢慢抚慰过往所有的悲惨伤痕。

任鹤鸣身上的夜色越来越沉,一幕幕回忆过往,确定了自己的未来。

一周后,任鹤鸣请了半天假回a城,听说那天林空濛也请假回a城了。

第二天,任鹤鸣回来时,难得的心情不错。

这段时间他在剧组,处处受许荣甲针对,被江徽音的戏压得喘不过气,这还是他第一次脸上带着笑。

苏青喻心情也非常不错,不错得在周奕安嚷嚷着要去吃火锅时,都点头答应了。

任鹤鸣见他笑得那么开心,不由叹了口气。

他还什么都不知道,也好,现在笑笑吧,等他知道后可能就再也笑不出来了,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呢。

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情,任鹤鸣说:“今天我请客吧。”

“哎呦。”周奕安探头过来,“看来任鹤鸣是有什么喜事呀。”

任鹤鸣一看他这张凑过来的脸,就想到那天晚上他和经纪人偷偷开车到许允寒酒店外,周奕安拍着车窗向车里看的样子。

他一下把他推开了,“离远点。”

吃火锅是年轻人的爱,老年人不乐意去,尤其是看到任鹤鸣要去后,许荣甲更是一点想吃的欲望都没有了。

他留下一句“一定要给许导点清汤锅底”后,就一点不感兴趣地离开了。

苏青喻:“……”

影视基地的火锅店离他们片场不远,一行十人就这么走着过去。

苏青喻和江徽音走在前面,边走边聊他们拍的戏。

今天上午拍了一场柳寻不那么明显地跟云鹤表白的戏。江徽音演的连连让剧组里的人鼓掌,苏青喻也看得怔了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