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3/4页)

“秦先生,陶潋刚上飞机,已经离开B市了。”

他在黑暗中笑着点点头,下了高速路,最后驶到郊区的某一处独栋洋房。

车停下,他从副驾驶座下抄起一把斧头,麻利地翻进花园,往洋房一楼的窗户边走。

锵——!锵——!

窗户外边的铁护栏被他砸弯,砸烂,砸得一截一截掉在地上。

终于,铁护栏中间的钢筋尽数断裂,形成一个大窟窿。

他再一把砸到窗上,玻璃渣溅了他一身,还划破了脸颊,他毫不在意,拿着斧头钻进去。

客厅里的墙上挂着数张名画,橱窗里摆满了小提琴。

小提琴?

这里是陶潋的乐器房?他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梦里的他喘着气,四处张望,将小提琴全部拿出来,一个个砸开检查,像是在找东西。

那些小提琴被他砸烂砸碎,他还是没找到想要的东西。

心里愈发烦闷,他又走到墙边,将墙上的画取下来,一张张撕碎,检查画框。

不久后,一幅胜利女神的油画被他拿斧子撕开,他终于找到一张薄薄的信纸。

他将纸一把拿起来,走到窗边,就着月光细细看。

【想了很多,重新写了好几次遗书,最终我决定只给这个世界留下一句话:

去你大爷的狗屁世界,爷不活了,再你爹,再你妈,再你全家的见!

——陶芓湉,11月2日。】

他看着“遗书”和落款上的“陶芓湉”几个字,视线移到那张被撕成两半的“胜利女神”油画上,诡异地笑了起来。

“狗屁世界,狗屁世界哈哈哈!”他发狂般地举起斧头,狠狠往画上砸。

那张似在嘲讽他的“胜利女神”被砸成碎,砸成一片又一片的碎纸屑,飘散在空气中,落在他的头发上......

-

秦渝池猛地睁开眼,心脏咚咚跳,冷静不下来,快得他喘不上气,像是连续跑了几公里一样。

梦里的麻木仿佛透过次元,传递到他的身体里。

秦渝池愣愣地坐起身,观望四周,呆滞地坐了近五分钟,才想起来他在家里,刚吃完跨年饭。

心跳渐渐减缓,心里空落落的,莫大的恐慌感席卷而来,快要将他吞噬。

秦渝池慌忙跳下床,拿起手机冲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将洗手池里灌满冷水。

颤着手播放《氧气》,秦渝池屏住气,立刻将脸埋进水中。

“沉入越来越深的海底,我开始想念你......”①

听着模糊的歌声,秦渝池在心里跟着倒数,“20,19,18......”

这是他最常用的冷静方法。

无论有什么负面情绪,痛苦,压抑,愤怒,或是恐慌。

只要他听着《氧气》,反复憋上几次气,那些情绪都会消失,他会渐渐平静下来,陷入死寂般的冷静。

以往他只用憋三四次气,那些情绪就会消散。

可这一回,他屏气整整八次,那种恐慌感才消失了一半,还有一半留在身体里,怎样都无法消除。

秦渝池抬起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抬手将脸上残留的水抹掉。

林殊死了。

希沫死了。

陶芓湉也死了。

秦渝池回忆梦里的对话和场景,拼凑出这些碎片信息。

他有种确信感,这些画面一定不是梦,一定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但这些画面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梦里?

秦渝池闭上眼深呼吸几次,拿起手机,暂停播放《氧气》。

现在已是晚上十点,他睡了整整十个小时,嗓子干得发痛,但他没精力管这一点痛意,赶紧找到秦希沫的微信,拨通语音。

铃响几声后,秦希沫很快接通。

“哥?怎么啦?”秦希沫的声音依然很有活力,将他心里的恐慌抚平几分。

“你在哪里?在家还是回宿舍了?”秦渝池稳住声音问。

“我下午就回宿舍了啊,你怎么忽然打电话来?出了什么事?又梦到林哥啦?”秦希沫担忧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