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病秧子(20)(第2/4页)

好些了吗?

是好些了,被沉疴宿疾纠缠的身体都好像轻便起来了,可是,他是真他妈崩溃啊,“齐哥,我跟王妄亲了!他还咬我的舌尖,也不是咬,是嘬!”

倒也不必说这么仔细,系统也是关心陈幺的:“好些了吗?”

“!”

这是重点吗?陈幺痛哭,“我可是看着他长大的!我好畜生啊。”

系统:“……”

它提醒陈幺,“也不算吧,这不是还有六年,你们没怎么见。”

陈幺可是睡了六年,在他眼里,王妄……王妄不是当初的少年了,他又长大了些,眉目相当的深邃,脸部有许多细小的疤。

那些疤都不明显,但的的确确是存在的。

小时候王妄有点二,少年的王妄有点狂,现在的王妄眼里沉淀着尸山血海的腥、凛冽低调却不失锐气的锋芒,他光是看着就会心悸。

死在王妄刀下的人或妖得有百万之数,他身上萦绕着终年不散的煞气,像是时刻有妖鬼在哭嚎,他心里其实没什么大临,但他确实是大临的守护神。

在王妄北上南下东去的这六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不舒服?”他蒙上陈幺的眼,“我身上有煞气,平常人都受不了,你身体不好,就别看我了。”

陈幺一默,有一瞬间,最起码在这瞬间,他觉得有点悲哀,王妄是为他走南闯北的,他却连看他一眼都会心悸吗?

这其实不是什么大事,他就是觉得有些闷闷的,他垂下眼:“没事。”

王妄还是遮着陈幺的眼:“没事也等会儿吧。”他一走六年,贴在床头的那个囍字竟然还留着,多少年了?十三年了吧。

那个囍字已经有些褪色了,泛着些许陈旧的红,故人往事刹那推开,他笑了一声,“我那时候竟然觉得睡在一起就是同床共枕圆房了。”

陈幺并没有笑,他总觉得这次王妄回来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他甚至想到了王妄那句至少养到他十八的话,掐指一算……他今年近二十了。

妈妈,他已经开始害怕了。

王妄把陈幺放到床边,陈幺的模样是好看的,他刚被吻过,唇角微红,气喘微微就更好看了,王妄蹲下,一寸寸地摸着陈幺的指骨:“你我夫夫十三载,也该圆房了吧。”

他就知道这小兔崽子对他贼心不死!

陈幺打算装死,他就这么一副破烂身体,别说圆房了,怕是王妄对他说话的声音大点,他就要当场昏过去。

他还打算抽回被王妄牵着的手,用实际行动表示他的抗拒,他怔了下:“……”

王妄的左手小指残缺了一小截,别人的小指都有指甲,就他的小指光秃秃的,疤痕十分的丑陋,他问王妄,“什么时候的事?”

是你南下的时候,还是北上的时候,那断指的截面很旧了,不像是新疤。

王妄也看到了,他蜷了下小指:“不记得了。”他倒没敷衍,而是真的不记得了,“应该是个蛇妖偷袭我,后来我剥开它的肚子想把那小一截指头找回来接回去的时候,那一节小指已经被它消化了……我就找到了一小截骨头。”他说着,回忆慢慢清晰,“我是九阳之体,骨头也好用,幺幺,我把它送你了。”

陈幺这才觉得心口有些灼热,他低头,在脖子里扯出了一截红绳,红绳末端是块玉白的小骨,他其实不会哭,他就是单纯地在流泪。

很透的一颗泪从他眼眶跌下:“……什么时候的事?”

他对这六年其实没什么感觉,心脏却好像被什么拉紧、扯着下坠,有关王妄零碎的画面忽然清晰——每次王妄风尘仆仆地归来,每次都跟他说我无碍的脸。

小时候的王妄真的有点二,蠢兮兮地看见他就笑,少年的王妄总有点苦仇深恨,但还是喜欢跟他玩,有点皮,有点小孩子气,现在的王妄,脱去了那些蠢和二,带着一身凛冬般的寒与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