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赴蓬莱(四)(第3/4页)

系统调整一下心情:“事在人为,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您看我演得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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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溯微捏着两张信笺,看出那字迹和盖印都不是徐冰来的,而属于太上长老,后心发寒。

不知是不是那只“找到千屿”的信蝶走漏风声。太上长老以相似信笺、相同等级的信蝶,默默提醒,他人在哪里,干什么,都在他掌控中。

太上长老是蓬莱上下最强者,若得他重用,不比跟着掌门差;若开罪了他,绝非一件好事。

沈溯微看向树下睡着的少女,她现在睡着,不吵不闹,正是良机,若按平常思路,得此急信,他应当立刻带人回去。他也有这样的能力。

这一路上麻烦磋磨,他不是不恼。

徐千屿经历可怜,但世上的可怜人也不在少数。修道之人,原本七情淡漠,跳脱红尘,不会共情过剩。

沈溯微不动声色,复看向信笺。

他从来只做两种事。

第一种,是与他无干的事情,譬如王端和杜月吟,他置身事外,故能够心念合一,灵台清明,手起刀落,不为情绪所困。但与水家,有款待之恩,赠剑之情,便已经不能算无干了。

第二种,是他认为合情合理的事。

太上长老曾反对寻这少女,此时却一反常态,催促返回。兼之当日零星听到的那句“是为了救芊芊的命才……”,虽不知具体缘由,但不免令他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他替徐冰来寻回徐千屿,还她一条性命,本是合情。既找到了人,速速返回宗门,亦是合理。

但若是加上了前半句“芊芊病危”,便都不是了。

心念至此,剑气陡然从手指迸发。两张信笺呈现了内容,已开始从上至下蜷曲自燃,若烧到底,寄信人便知信已送达。现下两张信笺还未烧到第一个字,剑气忽而凝成冰雪,自下而上将信笺冻结。

信蝶身上灵力虽然弱,但是有古老的宗门禁制,要逆反并不容易,两股力量急剧对冲,纸笺都颤动起来,最终,仍然叫他冻成了两块冰牌,插在“境”中。

那里茫茫雪地,唯一突兀的颜色,是插在雪里的糖葫芦,还有旁边的月饼木盒,已蒙上了些许落雪,显得既弱小,又孤零零的。

沈溯微扫了一眼那些明显不属于他的东西。

徐千屿直接叫人从灵修态中拽了出来,睁大眼睛,因为沈溯微将木剑放在她手中:“从此之后,剑不离手。”

又将糖葫芦递给她:“现在可以吃了。”

她握住剑柄,将其放在裙上,心跳砰砰地坐了起来。很难相信师兄半夜把她叫醒,就为了叫她立刻吃一个糖葫芦。

她欲言又止,待心情平复下来,闻到甜香味,才发现头昏是因为腹中饥饿,便小口小口地吃起糖葫芦来。

等吃完了,沈溯微领她继续走。

走了一会儿,徐千屿心道:他怎么不背我了呢?

这样又慢下来。

算了,不背便不背罢。想来总背着人也是累的。

徐千屿已经练习引气入体二十天,能将自己的多余的灵力排布得很好,不必师兄帮她调息;对蓬莱的人和事也有所熟知。这一路上,她对沈溯微的气也已撒够了,眼下毫无怨怼,便想是时候回蓬莱了。

但是她作威作福一路,当下变了主意,又不知如何开口,便沉吟道:“这样走着,颇有些累。”

沈溯微目视前方:“那我们走慢些,抑或歇歇。”

“不不,不用。”徐千屿一慌,怀疑师兄被她折磨得自我放弃了。

她仰头找了一找,暗示道,“灵鹤呢?”

沈溯微:“在云层上面。”

这样还是听不懂么?

“若是坐着灵鹤,从此处到蓬莱,大约多久?”

“一息之间。”

徐千屿憋出一句:“……我不信。”

沈溯微:“那你可以把它叫下来,亲自问问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