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第6/8页)

但公孙夏不一样,这是延平帝的“爱卿”,当初君臣发生了一些矛盾,一气之下,他将公孙夏发配去了南越,没多久就开始后悔了。

但公孙夏这个人性子也倔,延平帝都下了一次旨问候他,他还不顺着台阶下,认个错,表示想回京城之类的,竟装糊涂,什么都不说。

没台阶下,延平帝也是要面子的,找不到借口,他自是没法召公孙夏回京。

后来没多久,江南大乱,他也顾不上这位爱卿了。

所以时至今日,他对公孙夏的宽容度都比很多臣子,甚至是他的某些儿子都还要高。

公孙夏说这话,他不高兴归不高兴,但仔细一想,也有几分道理。

以前还没发生江南之乱时,田赋比现在轻了不少,天下太平,百姓也安居乐业。哎,说到底,还是怪红莲教这群反贼,若非他们,朝廷哪会不断加征赋税。

将公孙夏的奏折放到一边,延平帝最后打开了于子林的。

于子林的奏折内容又不同,他在奏折里,先是报喜,然后说百姓是如何的拍手相庆,对红莲教恨之入骨,还提了他们将红莲教骨干游街审问斩首的做法,最后话题跳转到矿山。

说因为缺银子的事,府衙也拿不出多余的银子招募矿工和冶炼打铁的匠人,因此只能安排了劳役,如此以来,连州不少家庭都要出劳动力。家里缺了这青壮年劳动力,可不就缺了一份收入,但没办法,武装水师,打击红莲教,保南越平安最要紧。

只是如此一来,今年怕是要苦了连州的百姓,他心甚不安,又很过意不去,但他会想办法,尽量交足今年朝廷征收的田赋等等。

嗯,不错,就应该像于子林这样才对嘛!

延平帝心情稍微好了一点点。

只是吧,这三个臣子都从各种不同的角度表示如今的田赋对南越真的有点重,莫非真的过了点?

延平帝于是问户部尚书:“爱卿,南越的田赋可是太高了?黎丞、公孙夏和于子林都表示今年的田赋有些困难。”

本来还想着上奏加征田赋的户部尚书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很想睁眼说瞎话,说不重,但满朝上下,跟他不一条心的官员多了去。皇帝不知民间疾苦,这些官员们还一点都不知道吗?

更何况此事还牵扯出了公孙夏,他可是有不少故交好友的,肯定会向着他说话。

但说重吧,难道要减税?

可减了税,窟窿从哪里填?晋王那边在打仗,每天都要大笔白花花的银子,还有陛下的陵寝仍在修建中,马虎不得,更别提全大景还有这么多官员衙门要养。

这些都得要银子,最后掏不出来,大家还不是天天问他们户部。

可他又不能凭空变出银子来。

户部尚书斟酌了一小会儿,避重就轻地说:“回陛下,如今战事吃紧,户部已是寅吃卯粮了,这税是加得重了点,但等战事平息后就好了,如今也是没办法的事。”

延平帝听完后倒是没为难他:“你说得有道理,只是……南越今年也遭遇了红莲教之乱,得给他们喘口气的时间,今年南越的田赋减免一成吧。”

户部尚书的脸色有些难看,南越有两百多万人,这田赋减免一成可不是个小数目。

但皇帝都开了金口,他能怎么办?

“是,陛下!”

这事传回南越后,刘子岳笑了:“公孙大人他们就是有办法。”

池正业有些为他们鸣不平:“黎大人、公孙大人、于大人还有黄统领他们以雷霆之势,解决了南越的红莲教,朝廷半点表示都没有,就轻飘飘的几句奖励就完了。”

可能是经过了太子的事,池正业现在极为反感这种上位者拿话糊弄下面的人的事情。

刘子岳笑看着他:“不然呢?将他们调回京?京城一个萝卜一个坑,况且如今江南多地沦陷,灰溜溜逃回京城的地方官员多了去,朝廷都安置不过来。况且,南越虽说现在是太平了,但谁知道明年后年会是什么情况?贸然将熟悉地方情况的地方官员调走,对南越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