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3页)

身长玉立的青衫身影转过身来,他负手而立,有一双比春雨还温润的眼眸。

纪榛双目圆瞪,清澈的眼底如泉一般涌出泪来,刹那浸湿面颊。

喜极而泣不过如此。

吉安捂嘴颤声道:“公子,那是.....”

纪榛跃下马,如归巢南雁一般奔去,因太激动太心切,跌跌撞撞,等到了纪决眼前,更是一个踉跄险些扑到在地。

纪决一把扶住他,将他纳入怀中,听得纪榛饱含委屈的一声哭吟,“哥哥。”

“久等了,榛榛。”

沈雁清赶至城门时暴动已至尾声,他一现身就被易执拽住。

易执满脸焦急,“你疯了不成,一次不够还安排第二次,三殿下发了好大一通火。”顿了顿,惊道,“不对,你该在锦州,回来做什么,走!”

沈雁清咬牙道:“不是我。”

“不是你还会是谁?”易执匆匆跟上,“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沈雁清面无血色,“这些时日可有异样的人进城?”

“城门早就封锁了,寻常车马要走也是从南面。”

“南面.....”

话音未落,沈雁清猛地推开易执,别过脸用白巾捂嘴剧烈咳嗽起来,等他拿下白巾,上头已浸了血迹。

易执震惊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沈雁清退开两步,不让对方再靠近,咽下血腥,“一言难尽。”

他解开拴着一匹健硕军马的缰绳,道:“借来一用。”

方一上马,守城卫步履匆忙前来,“沈大人,三殿下有请。”

沈雁清顺着高高的城墙往上敲,李暮洄站在高处睥睨着他。他遥遥与之对望,片刻,挥鞭朝南。

连易执都以为此次暴乱是他指使,更别谈已对他有所不满的李暮洄。沈雁清是个聪明人,知道他此刻最佳的抉择应当是随守城卫去见李暮洄,将这一次暴乱同自己撇清干系,可他心甘情愿不顾后果地糊涂一回。

马车里伸出一块离城令牌,无需露面,城南的守城卫即刻放行。

纪榛半靠着兄长,等车轩彻底离开了边界才问:“那令牌?”

纪决没有隐瞒,但也并未多说,只简洁道:“多月筹划,朝中尚存忠肝义胆之士。”

纪榛凝视着兄长刀削般的下颌线,低声,“这几月路途漫漫,哥哥瘦了许多,定是受苦了。前日我听得哥哥感染瘟疫,若不是小茉莉戴了玉镯相见,我还以为是真的。”他红着眼,“小茉莉现在何处?”

“我差人将他暂且安顿在乡下。”纪决从怀中拿出一个样式精美的祖母绿袖扣,“他托我将此物给你。”

纪榛拿过一看,觉着十分眼熟,细细思量才想起这是蒋蕴玉之物,不禁一怔。

十六岁那年,他与蒋蕴玉在黄莺楼起了小小争执,两人打闹之间蒋蕴玉丢了袖扣,奇怪的是之后怎么找都找不到。为此蒋蕴玉还假意生了他两天气,却不曾想竟是被小茉莉收起来了。

纪榛沉默着将袖扣收好,正色说:“我一定替他送达。”

见兄长一直在看自己颈子上的伤痕,纪榛又想到了在三皇子府的惊魂,他不想兄长担心,不禁拿手捂了下,低声,“没什么大碍.....”

好在兄长并不多问。

纪决告诉纪榛,此程前往漠北,将与蒋蕴玉汇合,往后再见机行事。可纪榛却知道兄长早就有了考量,也隐隐约约察觉到太子一党有死灰复燃之势头。

他恍然想起在破庙里蒋蕴玉那句“助太子篡位”,心口狠狠跳动,掌心也湿漉漉一片。

若真是如此,他定誓死追随兄长,成也好,败也好,他绝不退缩。

队伍伪装成商队,左右各五人随行。走出小半个时辰,后头的探子策马而来,“纪公子,五里路外有人追上来了。”

几乎是一瞬,纪榛眼前就浮现起沈雁清的面容。上回在郊外,他欲与蒋蕴玉去漠北,对方便是如此拦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