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细作(第9/12页)

白鸳也紧张起来,“知道什么?”

秦缨沉浸其中,并未听见她这一问,她僵在原地,又难以置信地摇头,“不,怎会是他,这怎么可能……”

白鸳大气也不敢出,“县主——”

“快!快让沈珞备马车——”

秦缨扬声吩咐,“去金吾卫!”

……

坐上马车,沈珞马鞭重落,眨眼间便驶出一射之地。

车厢里,秦缨的脸隐在一片昏光之中,却仍能看出她面色极其难看,长乐坊去金吾卫并不算远,但她第一次觉得这条路这样漫长,她不住地掀帘朝外看,等马车停在金吾卫之外时,掌心已漫出一层冷汗。

掀开车帘,秦缨高声问:“谢大人可还在?”

门口的武侯一愣,“谢大人刚刚离开。”

秦缨“唰”地落帘,“去将军府——”

沈珞调转马头,空无一人的寒夜长街上,只听得见急促的车轮与马蹄声,秦缨攥紧指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等到将军府外,她立刻跳下马车叫门。

片刻府门打开,小厮惊讶地看着她,“云、云阳县主?”

秦缨径直推门而入,“我有急事要见你们公子——”

小厮吓了一跳,一边应好,一边拔腿往西院跑,秦缨亦提着裙裾,脚步如风,眼看着要走过第一道回廊了,尽头的月洞门处,终于出现了谢星阑的身影。

他惊讶地迎上来,“发生何事了?”

谢坚刚去过侯府,他们也刚从衙门回来,秦缨如此着急忙慌地赶来,自是生了十万火急之事。

他刚走近,秦缨一把抓住他的手,“我此前想错了!”

谢星阑不解,“何事想错?”

秦缨语速飞快道:“未央池赏雪宴,还记得我告诉你,我看到了蒙礼和阿依月私会吗?我想错了,我只看到蒙礼走向邀月楼,又听到了阿依月的哭声,理所当然的以为,那邀月楼外的角落里,是阿依月对蒙礼哭诉衷肠,是他们二人有私情!”

谢星阑反握住她,“有何不对?你亲眼看到蒙礼走过去。”

秦缨不住摇头,“不,倘若蒙礼去之前,阿依月便已经与另一人在一起呢?若她那些哭诉,是对那人而非是对蒙礼呢?在被我们发现之后,我们为了避人,躲进假山之中,可那人才是最心虚害怕之人,他绕过邀月楼,躲去荷花池,那装着香粉的竹筒,也是在那时丢弃,而当我们一起从假山绕行去梅林西北之时,他其实就在我们身后不远处盯着我们,等我们走远,他从假山中段逃入梅林,还找到芳蕤为他作证!”

秦缨一字比一字更快,“与阿月有私情之人是他,阿月起初愿意留在大周亦是因为他,后来阿月性情大变,不愿留在大周,还是因为他,最终,阿月选择死在大周,更只是为了保住他!”

秦缨一口气说完,神色愤然中还有几分悲恸,谢星阑骤然听到这样多推断,尚未理清,但见她神情,立时问:“你已知道那人是谁?”

他一顿,“莫非是我们相熟之人?”

秦缨目光沉痛,深吸口气道:“若我未猜错,此人,正是方君然!”

谢星阑狭眸,“方君然虽被怀疑,但如今还无铁证。”

秦缨急快道:“若我没猜错,方君然便是南诏那位缠绵病榻的大皇子,他并非重病缠身才不露面,他是来了大周做奸细!南诏献宝那夜,阿月念了一首思念夫君的情诗,而她在南诏,是与那位大皇子议过亲的,方君然家住兴安坊,距离千福楼不远,当日我们伴阿月游玩,到了晚上,是她说听过千福楼的大名,想去那里饮大周酒酿,最后那几日阿月性情大变,是因为她听说了芳蕤有心方君然,还婉拒了太后的指婚,她入内宫住着后,老跑去勤政殿方向,是因为想看见方君然上朝——”

秦缨语声一沉,“而阿月自杀,也是为了保方君然,因在此前,我已有了猜测,我想着,蒙礼若与阿月有私情,又为何非要去邀月楼私会?平日里潇湘馆内尽是他们的人,她们想如何相会便如何相会,为何偏偏选在赏雪宴那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