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六章 潼关怀古(第2/4页)

“和仪,这些算好了……不容易啊,你仔细瞧瞧。”

“多谢。”元从正并不回头,只抬了抬手以示不愿被打扰。

等到脚步声远,屋门被关上,他才掀开册子,将下面压着的一物收进袖中。

……

次日,这些公文被放到李瑕案上。

又一堆卷宗被推到了案边。

李瑕道:“这些公务暂移交和仪如何?我打算明日往黄河北面走一趟。”

元从正讶道:“大帅要去山西?”

“过河一趟,几日工夫便回来。”李瑕像是随意闲聊,又道:“对了,明后日刘将军便回驻潼关了,我这里有几封文书给他,到时请和仪代为转交。”

元从正想了想,应道:“学生熟悉北岸情形,大帅去北岸,由学生带路如何?”

“你就不怕被人认出来?”

元从正微微一滞,道:“学生并无近亲,哪怕被认出来了,也牵连不到谁。”

“也好。”

这日,有兵马由西而来进入潼关,也有不少哨探从黄河对岸回来,向李瑕禀报消息。

李瑕显然也忙,未召见元从正。

而这繁忙的一日过去,次日,他们便启程往北岸走一趟……

……

黄河已到汛期,正是最波涛汹涌的时候。

河岸边,三十余人的队伍作牧民打扮,但个个魁梧骁勇。

李瑕终于卸了甲。

他身姿挺拔,虽穿着一身布衣,还是有翩翩少年的气度,但绝不文弱,肩膀宽阔,胸膛厚实,背部的肌肉撑起衣衫。

一柄长剑并未挂在腰间,而是包在布袋里,手持着,显然不是摆设。

世上已许多人都知道,这位年轻的蜀帅身手十分了得。

前方,一个个骁勇上了船,缓缓向对岸划去。

考虑到要接回二三十人,他们带了很多艘船,此时往北渡河,每条船都十分宽敞,每条船上不过三四人。

……

“和仪与我上同一条船如何?”

“听大帅吩咐。”元从正作了一揖,随李瑕登船。

这艘船上除了四个船夫,便只有他与李瑕。

黄河波涛汹涌,船只摇摇晃晃。

两人对坐在舱篷,气氛与之前却大有不同。

元从正目光看向李瑕,只见这个二十岁的年轻人眼神中却有老僧入定般的沉静。

那柄长剑则是被放在腿上。

之后,李瑕忽然开口说了一句。

“这是我所能给你的刺杀我的最好机会,你现在动手还有一丝希望。但到了山西,不会有机会。”

“大帅在说什么?似乎误会学生是刺客了?”

“这一趟之后,我得返回长安,你就藏不住了。”李瑕道:“你袖子里有把匕首,试试能否杀我?”

“匕首?”元从正又一愣,连忙举起身,露出胳膊。

没有匕首。

李瑕不算太意外,问道:“前几日我们提到廉希宪,我说了很多,你可有想反驳的?”

元从正放下手臂,默然了一会,忽道:“原来如此,难怪这些日子以来大帅每每试探于我,原来是将我当作廉希宪?大帅想招揽他?”

“嗯。”

元从正似觉好笑,摇了摇头,坦诚道:“学生不是廉希宪。”

李瑕一愣。

之后,他也摇头笑了笑。

“好吧,那你以廉希宪的立场反驳我如何?就当帮我练习说服人。”

“既大帅吩咐,恭敬不如从命。”

元从正先是转头看向了船篷外的黄河水。

似因离家乡愈近,气质比往常洒脱了许多。

“平心而论,大帅用的是诡辩之术,之所以能取关中,不过是在中原兵力无暇西顾之际,趁虚而入。当然,此为兵法常理,理所当然。大帅有这般机会,该取。且果断出手,步步抢占先机,让人佩服。

但……大可不必说得冠冕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