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第2/4页)

周天水啐道:“他若是肯昧心,这二十多两早也飞了,何苦还在这里等着还给你?”

客人叫说:“谁又知道?”

周天水冷笑:“哦,我却知道了,这老伯并没说谎,你也并没说谎,既然如此,这个包袱自然不是你的,这是别人丢的二十两,你自去其他地方找你的三十两吧。”

旺儿听了也笑:“说的很对,这话在理。”又对老伯道:“您只管拿了去,别理会这浑人。”

谁知这老者虽受委屈,却不敢贪图:“不好如此的……将事情说清楚了便是……”

那客人见他们如此强硬,便有些畏缩之意,悻悻道:“罢了罢了,我也不争那一点儿了,只当我别处丢了就是。”扯过包袱,便要离开。

云鬟在后面看到如今,便叫道:“周兄。”

周天水闻言回来:“怎么?”

云鬟低低在他耳畔说了几句,周天水一怔:“果然?”

云鬟点头,周天水冲她一笑,复回来,竟二话不说,把包袱自扯了过去。

那客人叫道:“你这是做什么?”

周天水道:“这果然是你的包袱?”

那客人见他似是个难缠的人物,又听问的如此,便透出心虚之意,偏道:“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自是我的。”

周天水冷笑:“将晌午的时候,我明明看见一个穿红衫子的客人背着这个包袱,那人还比你高许多,又年轻,难道我看错了?”

云鬟在旁听着,心里自然有数,方才因见这客人跟扫地老伯纠缠不休,她看着那包袱,心中搜想,果然便想起先前闲游之时,曾见过一个身着红衣的青年人背着这包袱上山,可见此人是冒领。

面上微笑乍现,却又极快僵住了。

云鬟抬头,眼前忽地又闪出一幕:

当时她同周天水且行且说,目光无意中扫过那红衣青年,倒也罢了。

然而此刻回想,双眸远望,却见那红衣青年之后的竹林路口上,有几道影子,疾驰而过。

那真正就是所谓“白驹过隙”的瞬间,对于一万个人来说,甚至绝不会留意曾在那狭窄的路口上,有什么人物经过。

可对云鬟不同。

在她凝神回想的那一刻,时光就仿佛定格儿在那数人纵马而过的瞬间,双眸渐渐睁大,而眼前所见——那个在风中亦万千蕴秀,姿容端方之人,其轮廓身形,也越发清楚起来。

云鬟惊心胆颤,茫然失魂。

此刻周天水跟旺儿正拦着那人质询,那客人听说的如此详细,顿时眉眼乱晃,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旺儿早明白过来,忙上前揪住道:“好囚攮的,原来你这厮是诈领!快点跟我去见官!”

那人听闻“见官”便慌了,再撑不住,便求饶起来。

正在这不可开交之时,忽然那扫地老者指着前方一人:“莫不是那位客人?”

周天水跟旺儿等回头,却见不远处,果然有个身着红色衫子的青年,低着头,边走边四处搜寻打量,满面焦急之色,忽地听见此处吵嚷,才抬起头来,当看见老者手中包袱之时,顿时满眼喜色,忙奔过来。

原来这青年乃是自外地才回来,包袱中是连年经商得来的全部身家,本来统共有三十两的样儿,后来这人把其中五两揣在荷包里,随身带着。

谁知只顾探看兰亭风景,自茅厕出来后便忘了带,路上想起,急忙往回来寻。

这冒领的客人,却是因为见他乱找一气,便问缘故,这青年并未防备,便同他说了端倪,忙中忘记荷包里的银子,只说丢了三十两。

谁知这人听闻便生了邪心,抢在这男子跟前儿找来,因为他又格外贪利,竟不信扫地老者所说的话,非要再讨回那五两。这可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因不耐麻烦,旺儿便打了他一巴掌,喝道:“这样清雅的地方,偏你这种货色现世,别再给兰亭丢脸了,下次若还见你发坏,立刻扭送衙门,还不快滚!”那人连滚带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