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鲜廉寡耻(第3/3页)

沈家看似危如累卵,但只要自身办事能力过硬就不怕。

沈树人大大方方应下这个挑战,跟吴伟业敲定了捐官的事儿,还顺便给表哥张煌言也捐了一个。

然后兄弟俩就飘然而去,没有再跟那些腐儒多废话。

这做派,堪称当天场中一股清流,买官都买得这么硬气,完全没觉得不好意思。

而且场中还有一些没打算买官、还想好好考秀才的举人、监生,竟隐隐然对沈树人生出些许敬佩之心。

……

文会结束之后,又候了不过十余日,期间还交了银子,任命很快就下来了。

沈树人花了八千两银子,被扔到了“苏松管河道”当典吏。

明末的河道官根据辖区级别大小,四品和五品的都有,管运河水利,也管物资运输。战乱年代,还临时兼着相当于清朝“督粮道”的一部分工作。

管河道衙门级别虽不低,但道台官底下还有库使、攒典等中层官员,普遍是六到七品。再往下的典吏,既然都带着“吏”字,其实是八品小官了,分管一个或数个县辖区的粮食交接、运输、清账。

沈家就是苏州本地人,沈树人被丢回老家负责运粮,按说是很轻松的。哪怕考虑到现在打仗,需要把粮食运到安徽的杨嗣昌史可法军前听用,也不会有什么风险。

但沈树人很清楚,朱大典一家肯让他做到这个位置上,肯定是想对付他,并且借着对付他来对付父亲沈廷扬。

事情做好了,容易出成绩,事情做不好,等着穿小鞋,就看朱家人有什么栽赃伎俩了。

而沈树人的表哥张煌言,就没沈树人那么高待遇了。

他姑父只肯出五千两给他捐官,最后捐了安庆府桐城县典史,负责一个县的治安、武装。

桐城县距离革左五营盘踞的霍山已经不足一百里,属于大别山区边缘。那儿的县令县丞典史等官员,之前六月份的时候都被流贼杀了,出现了缺口。

那些掌握分配职务权力的狗官,就把交了钱但没托关系的新人往那些危险岗位上塞。好在等张煌言上任时,差不多也快入冬了,流贼应该不至于寒冬腊月在山区激进用兵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