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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雪说:“大家都在关心你,严局长已经从工作组的角度,让沧海市中级法院对本案进行审理,看是不是属于寒森他们的挟嫌报复,区法院答应尽快开庭审理,你要相信,法律最终是公正的。”

卓越说:“那五万元的下落,我已经全部回忆起来了,原来准备自己答辩,可耿民老伯了解真相后坚持替我出庭辩护,刚和他谈完。”

梅雪已把带来的食品放在桌上,是自己爱吃的红米粽子。卓越接过梅雪剥好仍冒着热气的粽子说:“我懂你的意思,你是在让我学屈原,可我是个凡人,没有那么坚强,我动摇过,也后悔过,后悔这一切都是怪自己太较真儿,为了原则把人惹了,到头来毁了自个儿,还连累了你……”

梅雪慌忙捂住了卓越的嘴,满面泪光地说:“我不许你这样说,我等着你……”话没说完,她已经把卓越搂在怀中,无声地啜泣起来。

卓越闻着梅雪发际中那熟悉的清香,用嘴唇吻着她修长的脖颈和小巧的耳轮,转而安慰道:“梅雪,现在不是挺过来了吗,寒森这帮小子实际上是在成全我。我终于清楚了他们为什么抓我、判我,我不会遂了他们的愿,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咱们去做。”说着,卓越慢慢捧过梅雪那张挂着泪水的脸,极其认真地说道:

“我现在唯一不放心的是你,急着想和你见面,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在这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好吗?”

梅雪止住抽泣,分外纳闷地说:“你是怎么了,看守所把你关得连说话都吞吞吐吐了?你尽管问吧。”

卓越说:“咱们同学中有两个人是保送生,一个是你,一个是夏中天。但是你们的保送人都是孟船生,原因是他曾赞助过省警院500万元修建图书馆,对吗?”

“对,”梅雪迟疑着点点头,变得有点儿警惕起来,“你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

“来源你不用管,我说的是另一件事,尽管你把自己的姓隐去了,但你的生父是宋金元,就是孟船生的舅舅,你母亲离婚改嫁后,把你寄养在海城姑妈家生活。你不用解释,听我说下去,你父亲是在大猇峪血案,对,也是透水事故当天死的,据说是被滚落的石头砸死的,但还有人提供,他头部有血肿,是被人打死的,死后举行过隆重的安葬仪式,但坟墓被人多次盗挖,尸体也不见了。”

“这不可能!”梅雪像被火灼了一样突然从卓越手掌中抽回了自己的手,瞪大了眼睛,摇着头说,“绝没有这种可能!”旋即又重复了一句,“这怎么可能呢?!”但是,她的手马上又被卓越牢牢地握住了。

“梅雪,你不能回避!因为你是警察,而且又是法医,你要对父亲的死负起调查的责任!”

在那短暂的一瞬间,卓越注意到梅雪脸上刚才那种凄楚温存的神情荡然无存,她的眼神有些迷蒙,变得深不可测,眼睛后面似乎有很多他读不懂的东西,那是什么呢?

就在这个时候,张百姓走了进来,告诉说探视的时间已到,梅雪这才稍稍恢复了惯常的表情说:“卓越,你多保重,祝你开庭顺利。”返身匆匆走出了门外。

走进来的张百姓和卓越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都显得有些茫然。

梅雪赶回刑警支队的时候,巨宏奇坠楼的案情分析会刚刚开完。方杰告诉她,他已经到现场看过,巨家室内没有任何翻动和搏斗的迹象。根据死者在窗台上短暂停留的位置和坠落点的角度,完全符合自杀的特征。人民医院杨威大夫也来了电话,说对巨宏奇已确定为脑死亡,即令苟延残喘,也是个没有任何意识的植物人了。末了,方杰摇摇头说:

“真是便宜了这个贪官,看来,又有一些人背后偷着乐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