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大善人8(第3/3页)

那一次,周逸芳赶到时,大郎这娃半点不觉得自己错了,从始至终气鼓鼓地瞪着夫子,还对她展示自己的手心,控诉:“他打我!”

朱其成被气得七窍升天,他尊师重道,无比尊重先生,却没想到儿子竟然是这么一个目中没有尊长,公然敢和先生动手的混账。

朱家公婆更不用说,朱老爷直接指着大郎骂:“我朱家祖祖辈辈就没出过这样大逆不道的畜生!”

周逸芳听得刺耳,大郎也听懂了祖父骂自己,他不觉得自己错了,反而连祖父也讨厌上了,生气地瞪着不帮自己还骂自己的祖父。

朱老爷指着孙子给儿子看:“看看,看看,我不过说他一句,他这是连我都恨上了吗?这就是个没有良心的白眼狼!”

周逸芳低头看着他,的确,大郎的爱憎过于分明,至今还没有所谓尊师重长的观念,她心中一动,试探了一下。

“大郎,这次是你错了。”她对于摊在眼前红通通的小手没有露出他期待的心疼之色,而是推开了。

大郎错愕了一下,并不像祖父责骂他那样对抗,而是小脸上的气愤一下子变成了伤心。

周逸芳心放了下来,开始教育他:“夫子是你的启蒙先生,祖父是你的长辈,你心中若是觉得他们的责骂责打不对,你可以为自己申辩,可以为自己的行为做出合理解释,但不能对着长辈先生怒目而视,甚至动手打人。”

大郎呆呆地看着地面,不吭声。

周逸芳问他:“先生说你上课再三走神,冤枉你了吗?”

大郎不服:“但是他打我!”

周逸芳强调:“先生冤枉你了吗?”

大郎不吭声。

周逸芳拍拍他的背:“向夫子道歉,师者如父,你爹看你错了,要打你,你也这样反抗吗?”

大郎:“我爹不打我!”

朱其成气笑,撸起袖子:“我今日就亲手打你!”

大郎立刻躲到周逸芳身后。

周逸芳站在原地不动,问他:“不专心听课这事,你错了没?”

大郎犟了一会儿,见无人相助,闷声说:“错了。”说完又立刻说,“但是他不能打人!”

朱老爷原本缓和的脸色又黑了下来:“他,他是谁?你就是这么称呼夫子的?夫子教育你有何不能!”

大郎抱着周逸芳的腿,脑袋抵在她腿上,不说话。

周逸芳问:“夫子是可以责罚犯错弟子的,你错了,夫子责罚你天经地义,但是你打夫子却是大错。”

大郎抬头叫唤:“不公平!他打我,我为什么不能打他!”

周逸芳:“因为他是夫子,教育你是他的职责,而你只是弟子!《弟子规》如何背的,你都忘了吗?”

腿后侧能感受到大郎那起伏的小胸膛,但他到底没有再犟嘴。

许久之后,他慢慢松开周逸芳,走出来,仰着脑袋看着夫子:“先生,你保证以后不打我,我就和你道歉。”

这种讨价还价的话,听在他人耳中就是叛逆,而传统美德中,并没有这种叛逆的精神,相反,这是大逆不道。

所有人的脸色都极其不好看。

但是大郎依旧仰着头,毫不畏惧地盯着夫子。

周逸芳在一旁说:“你做错了,道歉是必须的,没有条件可以讲。若是你觉得体罚不能接受,可以另行说服夫子。”

大郎神色一顿,瘪嘴,更加郁闷。

但没有僵持许久,到底还是低下头,闷闷地道了歉。

夫子沉声表示接受后,大郎什么都没再说,扭头跑了出去。

如此结局,差强人意。

夫子看向周逸芳,说:“令郎是个桀骜不驯的性子,余观之,夫人的教导他还能听进一二,还望夫人日后能严厉些许,玉不琢不成器。”

周逸芳行了一礼,点头应下。

这一场散了后,周逸芳去找负气跑走的儿子,朱老爷叫了朱其成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