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丹书铁券,谋逆不宥,子孙不赦(第2/4页)

就用我这条命去抵东宫怒火,当是报答义父传艺提携的如山恩情!”

杨洪面上似有几分悲凉,摇头道:

“晚了,老夫已经接旨,让榷儿认下罪名。

义子、亲子,老夫向来一视同仁,无论失掉哪个,都会心痛。

黄须儿,自今日起,你要把鹰扬卫牢牢握在手中,等待天时将至。”

他所收的十三个义子,赵无烈最孝顺,凡事都为国公府着想。

拿他出去作为弃子,平息此事,是个好选择。

但,杨洪舍不下鹰扬卫。

担心会给白含章借题发挥,夺走兵权。

冷静权衡之下,唯有抛掉亲生骨肉的杨榷,方能了结这场临头大祸。

“义父!二公子这笔血仇,无烈记在心里,日后必报!”

赵无烈咬牙切齿,他万万没有料到。

这场必定功成的埋伏刺杀,竟会失手。

而且还让那个辽东泥腿子找到铁证,将脏水泼到凉国公府头上。

一步错,步步错,连累义父牺牲亲子。

“去吧,天时到来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杨洪不再多言,斩断灌入铜盆清水的无形气机。

那方圆镜倏然破碎,光影消散。

屋内漆黑,并未点灯。

“元天纲的命书有云,破军性恶,惟紫微可以制之……我偏不信。”

这位国公爷缓缓挺直佝偻的腰身,眉目之中杀伐决断。

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震得虚空抖动如浪。

他抬手捂住心口,那张铁铸似的威严面庞,不住抽动起来,化为狰狞之色。

“丧子之痛,如同刀绞!”

轰的一声,雕刻四爪大龙的红檀桌案,炸成极为细微的木屑粉末。

体内的血气如大潮拍岸,冲击寸寸血肉,根根筋骨,发出金铁相撞的刺耳声音。

隐隐约约之间,似有一张猩红粘稠的血肉王座浮现出来。

号角、战鼓、马蹄、刀兵、大纛、残阳……诸般意象载沉载浮,显化出来。

“哼!本公心神,岂是随意撼动!”

杨洪眉锋一挑,如刀枪突出,铮铮颤鸣,崩灭虚空之中的莫名变化。

“白含章,既然你做初一,休怪本公做十五!

辽东这个烂摊子,本公替你掀了!”

……

……

“纪九郎,你好大的胆子!”

天京的国公府邸,杨榷怒不可遏,戟指喝道:

“擅闯当朝国公的大宅,打伤家丁护院。

当真以为有北镇抚司包庇,就可以无法无天不成?!”

他望向那袭白蟒飞鱼服,脸色阴狠。

恨不得调动府中供养的江湖高手,将其当场打杀。

只是……

此子已成气候,实难镇压了!

别人也许不知道,杨榷心中清楚得很。

那些东倒西歪滚了一地的护院家丁,个个都是军中退下的虎狼悍卒。

以一敌百,也许有些夸张。

但以一敌十,绝对没有问题!

结果却拦不住初入换血的纪渊,甚至都无法近身!

从此可以推测,这个辽东泥腿子恐怕从那座洞天之内,得到极大地好处!

“杨二公子,分明是你仗着令尊为一朝国公,

视朝廷法度如无物,连东宫谕旨都不放在眼里!

本百户代太子宣旨,见我如见殿下,

你却要我从侧门进出,究竟是谁胆大包天?”

纪渊身前三尺气流转动,凝实如硕大圆球,仿佛囊括小天地。

甫一触碰,也许会觉得脆弱不堪。

可越是迸发气力,砸落捣击,越会带动周天道场的阴阳二劲,从而推动风雷变化。

这些尸山血海熬出来的虎狼悍卒,虽然斗阵厮杀的本事厉害,却不懂武学精义的奥妙之处。

一窝蜂地盲目冲上来,反而被借力打力,落得跌做滚地葫芦的凄惨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