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第2/4页)

“这不是你的错,香织是因为车祸意外去世的。”

甚尔打断了我的自怨自艾。

他按住我的背部,将我往怀里紧抱了几分,回答道:

“而虎杖的灵魂还是自己的吧?你之前净化过宿傩的血,那东西没有他的气息和毒性,只要不被术士发现,他完全能作为一个强壮的普通人顺利的长大。”

“至于‘香织’的去留,让她的丈夫去决定吧。”

和失去友人陷入混乱的我不同,甚尔的判断更为理智。他根据现在的情况如是分析,仅在提到罥索时,泄露出明显的厌恶。

“但罥索……我绝对要亲手杀了他。”

……

虎杖仁选择留在香织身旁。

他是香织的第一位监护人,在病危通知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很清楚那是奇迹才能拯救的伤势。同时,作为相爱的丈夫,他也熟悉对方的生活细节。

他们依旧相敬如宾。

只是带“香织”产检时,仁不再主动牵起她的手掌,也不会抚摸她的头发亲吻他的额头。

我猜测他早已看清现实,寻了机会在等候区向他搭话:

“你打算怎么办?”

粉发的青年平静地望着彩超室紧闭的大门,回答道:

“手术前,香织抓着我的手,说希望悠仁能活下来。”

提到即将降临的小孩,男人眼底没有任何属于父亲的喜悦。他好像一个失去归处的鬼魂,肉身早已随妻子的死亡消逝,仅凭借一个“愿望”麻木的徘徊。

让我担心他是否会在孩子出生后放弃自己。

可我并没有安慰虎杖仁的资格。

我只能为了完成香织的遗愿,抑制对罥索的憎恶,在清醒的时候加倍努力,寻求完全掩盖宿傩气息的方法。

好在虎杖悠仁诞生前不久,封印的术式顺利完成,

他是个健康的男孩,肉粉色的头发,琥珀似的眼眸,俨然父亲的小小翻版。可爱、活泼的模样令我露出笑容,

悠仁一定能给他的生活带来希望,支撑他继续活下去!

我下意识转头看向青年,祝福道:

“恭喜你!”

虎杖仁看向儿子的表情使我如鲠在喉。

夜深人静时,我亲吻丈夫的嘴角,向他道出心中困惑:

“我不明白,我觉得男人很在意子嗣。”

甚尔无奈地注视着我,随手撩起我脸侧的长发,发出一声嗤笑:

“是读书读太多了么?你在这种时候就像个书呆子,教条得可爱。”

他从自身角度出发,解释说:

“不是说感情都需要培养么?不像是怀胎十月,付出了努力的女人。比起相爱相伴的老婆,孩子更像突然闯入世界的陌生人,男人总需要反应一段时间,从零培养感情。”

细致地用手指摩挲我的面颊,描画眉眼的轮廓,说起常和自己一起意愿陪护的仁,丈夫垂下眼眸发出叹息:

“我觉得他更希望孩子像香织吧……”

难怪甚尔起名时毫不积极,也不喜欢主动摸我的肚子跟孩子说话。

的确,比起同一个宅子长大,有血缘关系的禅院兄弟们,他更在乎孔时雨、新罗、仁这样切实跟他相处过的人,交往时也更随性。

“你要爱他。我没有被父亲关心过,所以希望孩子至少能……”

我牵过甚尔的手掌,将它在腹部,如是央求。

甚尔笑了一声。

“我尽量。”

他是我诚实的小狗,对于没把握的事向来不喜欢承诺,所以只是用额头贴向我的额头,请求说:

“到时候妈妈你教我怎么爱小孩吧。”

……

怀孕到第九个月,胎儿发育完全,身体变得异常沉重,烦躁、焦急,诸如此类的负面情绪不断出现。

我正处在关键时期,为防止意外早产,罥索不再出现在我面前,例行的身体检查都在沉睡中进行。

十二月我和甚尔的孩子惠顺利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