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南弦,今后我不想叫你阿姐了。(第2/4页)

参汤极粗鲁地灌进去,任王朝渊怎么躲闪都无济于事。

“哐”地一声,竹筒扔在了一旁,接下来便是重头戏了,捆绑王朝渊的刑架被高高升起,两个狱卒从外面搬进来一口大油缸,精准计算后,摆在了王朝渊的正前方。

王朝渊气息奄奄,仍破口大骂,屠骥充耳不闻,小心翼翼在桶旁放置上一盏油灯,引灯芯下垂,在距离油面半分的地方停住。那种专注的神情,简直比给心爱的女郎准备礼物更仔细。

待一切布置好,见小冯翊王有些不解,便得意地解释起来:“大王,这种把戏有个名字,叫点佛灯。小人先前给他灌参汤,一则是给他续命,二则是让他利尿。这油缸中装满了油,只要油面升高半分,灯芯便会引燃油缸,他若不想葬身火海,就得憋着尿。”说着咧开嘴一笑,“憋尿有多难受,是个人都知道。那尿液一滴滴滴落,尚能浮在油面上,但若忍不住倾泻而出,则油气上浮尿液下沉,到时候灯芯接触灯油,王监察可就要变成一头烤猪了。”

如此一解说,听得王府卫官们纷纷咋舌,究竟是多歹毒的心,才能想出这样折磨人的方法啊。

神域不由抚掌,抬头望向吊在半空中的王朝渊,感慨道:“王监察心思独到,当初研制出这等精妙手段时,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会用在自己身上?”

王朝渊被折磨掉了半条命,早已说不出话来了。他的全部力气,都用在了扼制生而为人的本能上,那圆圆的肚子,看上去像身怀六甲,实在是狼狈又可笑。

观了半日的刑,也有些乏累了,外面天色将暗,神域起身拂了拂衣袍,偏头对屠骥道:“本王不耐烦看了,后面的事,就劳烦屠主簿了。”

屠骥道是,“刑房中不堪,别让污秽沾染了大王。”边说边趋身将人送了出去,一面小心询问,“这王朝渊的命,留是不留?”

神域瞥了他一眼,没有言明,“你说呢?”

屠骥立刻便明白了,连连呵腰说是,“小人一定办妥,请大王放心。”

一行人到了前面的厅堂里,神域换了副和蔼的语气对屠骥道:“屠主簿高升的事,就包在本王身上了。听说你当了三年狱卒七年主簿,论资历,也到了该出头的时候。本王最是惜才,有意扶植主簿,日后主簿青云直上,切莫忘了本王啊。”

屠骥一听,立刻振作起了满身的精神,深深长揖下去,“小人的性命,原握在大王手里,若不是大王网开一面,今日被吊在那里的人便是我。小人虽是粗鄙之人,但明白知恩图报的道理,纵是大王不举荐小人,小人留着这条命,也会为大王马首是瞻。”

神域满意地点了点头,“有屠主簿这句话,本王就放心了,我料屠主簿也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顿了顿又问,“王朝渊家中,还有些什么人啊?”

屠骥道:“王朝渊这厮凶狠,命也硬得很,娶了两房夫人都没活过三年,孩子也不曾留下一个。如今家中只有个七十岁的老母,在石头城奉养着。”觑了觑他神色,又问,“大王打算如何处置?索性放上一把火,将他的房舍烧个干干净净算了。”

神域却摇头,“祸不及父母,七十岁的人了,还能活几年?还是把王朝渊的骸骨送回去,让他老母安葬吧。”说着负手嗟叹起来,“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怜的很呐。”

屠骥连连呵腰,看他带着随从佯佯走出门,待人去远后方长出了一口气,这时才发现里衣的后背都湿透了,被风一吹,冷得上牙打下牙。

一旁的衙役咕地咽了口唾沫,“这小冯翊王,看着菩萨心肠,实则比咱们校事府还狠。”

这话立刻引来屠骥的一声低喝:“夹紧你的臭嘴,不要命了?”

衙役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言,只是问:“主簿果真打算归顺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