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丹阳城。(第2/5页)

傅母站了站,扭头折返了,两个家仆回头望了眼,知道她忙什么,想是又要给宫中报信了吧。

那厢上房里,病恹恹的人枕着引枕,头上还搭着块手巾,哼哼唧唧拉住了南弦的袖子,“阿姐,我病重了,浑身上下都疼,起都起不来,你快救救我。”

南弦随便在他胸口摸了两把,就算已经替他治病了。

“怎的如此敷衍?”他很是不屈,“我都成了这样,你还不把我放在眼里?”

南弦道:“你是太高兴了,一时气冲上焦,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太高兴了?高兴什么?又在隐射宫里要给他纳妾吧!

“唉哟……”他哆哆嗦嗦,“我冷得厉害,你快上来捂捂我,我暖和起来就好了。”

故技重施,也有不灵光的时候,自打发现他有这种手段,南弦就开始怀疑他跌倒在门前那次的真实性了。这回又来,蒙骗宫中之余,顺便又想达成他的目的。她装作不解风情,耐着性子道:“我让人给你送汤婆过来,一个不够就拿两个,行不行?”

他说不行,“汤婆太硬,不如你。”

南弦不理会他,走到外间吩咐苏合:“回头上老宅去一趟,就说我这两日不能去患坊了,让阿兄替我照应照应。”

传完了话踅身回来,正好撞见他额上手巾掉落,他忙捡起来,重又盖了回去,人还在无病呻、吟着:“心慌、气短、头晕、浑身没力气……我这回是真的病了,动弹不得了。”

南弦坐在榻沿上愁眉看着他,“在外面装装就行了,回来还用这一套,你是觉得我医术不精吗?”

但他决定不管,反正就是病了,需要有人抚慰。

“你来……”他虚弱地伸出了手,”快替我把把脉,看心跳得急不急。我同你说,你刚才那种对我漠不关心的态度,着实伤了我的心。”南弦只能扣住他的腕子,作势分辨了半晌,“可你的脉象上说得清清楚楚,你人遇喜事,心潮澎湃。”

他拉了脸,“谁说的?你是存心想诬陷我,你比校事府还黑,你杀人诛心。”

所以嫁了个每日装腔作势的郎子,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她开了患坊,平时有点忙,他隔三差五就装肚子疼,要她留在家里给他看诊。这回是装大了,浑身上下全是病,不耗上三五日,怕是好不了。

她只得耐下性子抚慰他,“行了行了,你晚间想吃什么,我吩咐厨房去做。”

他抬起眼眸看向她,“真的吗?想吃什么都可以?”

南弦说当然,“只要你不是想吃龙肝凤胆,那些弄不来的东西,高铛头都能给你做来。”

然后他脸上慢慢浮起了笑意,“我是个务实的人,不会有意为难人,什么龙肝凤胆,滋味想必也不怎样。”边说,边缓缓起身,那高挑的身形一旦蓄势待发,便像只豹子。

锦绣的被褥已经盖不住他,他缓缓爬上被面,身上缭绫的面料繁复柔软,水浪一样垂委而下。披散在肩背的长发有几绺披拂在脸颊,伴着略显苍白的脸庞,乍看上去有种破碎的美感。

南弦不由撑着身子往后退了退,仓促道:“我晓得你要吃什么了。”

“什么?”他不怀好意地微笑。

“你要吃一碗泻火的药。”南弦道,“你等着,我这就让人去配药。”

结果刚想起身,便被他扑倒了,他在她颈边蹭了蹭,“我早就说过,你是我的良药,哪里用得上配什么药。”

这人就是这样,兴之所至便乱来。她忙推开他的脸,“大白天的……”

他说大白天又怎么样,“外面正下雪,我与狸奴不出门,有什么不好。”

说起狸奴,南弦便有点难过,望着他问:“成婚五个月不曾有孕,是不是交代不过去了?”

这个问题冲散了他的遐想,勉强抽出空闲道:“你瞒着我偷偷用药,我都知道。其实我也觉得不必太早有孩子,有了孩子难免牵肠挂肚,况且生孩子凶险得很,我不愿意让你赴险。再说神家这血脉,你觉得还有传承下去的必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