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3/4页)

“生什么气?”许馥失笑,甚至摸了摸他脑袋,“我一点也不生气啊。这有什么的?”

“但你确实在生气。”陈闻也抱有一丝希望地询问,希望她能给他个准确的回答,“为什么?”

但他也知道,就算她真的嫌了他,也说不出口。

许馥不是那样的人。

“真的没有。”许馥笃定道,“唔,如果说有,也是因为你耳朵确实不舒服,我不想你在那里坚持看比赛,对听力不好。”

陈闻也顿了顿,问,“我还有什么听力么?”

摘掉助听器后,人声都变成嗡嗡的、不清晰的嘶鸣,他努力去听也分辨不了别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这样的听力也值得被保护么?

“你当然有,残余听力。”许馥这时才显露出一些不悦,“没有的话就要做人工耳蜗了,戴助听器都不行。”

哦,人工耳蜗。

是陆时零捐赠给那些聋哑人的人工耳蜗啊。

他与聋哑人的距离原来这么近。

陈闻也咽了咽嗓子,垂下了头,向她伸出双臂,“……想抱一下。可以么?”

许馥喉头一哽。

搞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可怜兮兮?

她明明一点都没表现出来生气。

她若无其事地钻入他的怀抱,在他背后轻轻拍了拍,道,“当然可以。”

男人的怀抱炽热,将她拥抱的极紧,仿佛生怕松开了手,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不见。他微凉的鼻尖蹭在她耳畔,低声喃喃,“你真的没有生我的气?”

“没有,”许馥僵硬道,她向来很会安抚男人的情绪,在此刻却觉得自己也有嘴笨的时候,竟然感觉再说一句就要破了防,展现自己真实的、恼怒的情绪。

她停顿半晌,只憋出来一句,“好了,你不要想东想西。”

想了想,干脆又摘下他的助听器,“你耳朵不舒服……先好好休息。”

陈闻也突然失去了力气。

她顺势挣脱他如甜蜜陷阱般的桎梏,径直钻进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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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沉默的、粘滞的气氛如隐形的藤蔓,无限生长、缠绕在两人之间,彼此都装作无事,却同时觉得窒息。

陈闻也手里攥着那两个助听器,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许馥叫他先不要戴了,而她负责开车,陈闻也就算和她说话,她也没空打字或转文字回答他。

而她若张口回答,他也听不清。

在红灯停下时,他看到许馥随意点了条的语音消息,那个头像是一张自拍,他见过,也认识,是宋嘉屿。

消息明明是公放,可他却听不到。

只能眼看着她带着轻松的微笑回复了对方的消息。

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宁愿她说出口,说陈闻也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不知道自己耳朵这样么,还要来看比赛;或者告诉他说今天的约会真差劲,她过得一点都不开心。

但她偏不。

她仍带着那游刃有余的笑意与别人聊天,仿佛会出这样的问题是情理之中,她对自己根本没有那么高的期待和想象。

反正他的耳朵有什么问题,她是最清楚的那个人。

她在他身上,又能有多少关于未来的设想呢?

捏着助听器的手忍不住又使了些劲。

坚硬的外壳硌入手心,他用那痛感为自己提劲儿。

专注当下,陈闻也。

你本来也不该妄想什么未来。

两人一路无言地回了家。

“可以戴上了么?”他捏着那助听器问,“现在已经好多了,也不耳鸣了。”

许馥轻点了下头,便别开眼,径直上了楼去。

他如获大赦地重又戴上助听器,却感觉有些咝咝的电流声,声音听得不够清晰。

但他已经完全顾不上这个了。

他在客厅中焦躁踱步了几圈,又命令自己心平气和地在沙发上坐下来,思考问题发生的原因。

没有许馥的沙发感觉很空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