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李武曲行善一生独占人和(第3/4页)

李长生抬头望了一眼,眸光中透露出冰冷至极的杀气。马匹瞬间失控,高高扬起将太监摔到了地上,随后扭头便跑。

太监摔的那叫一个狗吃屎,左手直接给摔折了。但他没有因此放弃,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捡起地上的剑。

站在李长生面前,来到十步以外,便再也不敢靠近。

他能够确定对方已经力竭,但恐惧始终抑制不住。一旦对上那双平静的眼眸,手就不自觉的颤抖。

“你在害怕什么?”

白发老将的嗓音轻柔,并无传说中那般凶悍。他既不是虎面熊身,也不是龙吟虎啸,只是一个谦和的先生。

至少看起来是如此。

“怕您。”太监双腿在打颤。

“为何?”

李长生微微歪了歪脑袋,嗓音平缓的说道:“我从戎一生,从未屠城,更没有放任手下兵卒烧杀抢掠。我之兵峰未向民,民何以惧?”

当太监的都不过是老百姓,有家底的人是不会进宫当太监的。

“皇上要我来杀您……”太监说道,“您功高震主,以前是天下不太平强敌环视,所以朝廷才留着您。现在太平了,天下容不了您如此了得之人。”

“容不得我?我放下兵权,卸甲归田都容不下我吗?”

李长生有些恍然,低头念叨了几句。此时身后众多禁军已至,他们并未拔刀相向,是走到李长生五十步外排成队列静静地站着。

站军姿,排队列,均是李武曲教的。

禁军统领拽紧拳头,咬紧牙关,内心之纠结仿佛是将自己架在火上烤。

他父亲是从北郡出来的兵,曾经李武曲的部下。他从小就是听着对方的传说长大,现在竟然要处死这位老将军。

但他不能动,因为京城中有自己的妻儿。

终于太监颤抖着双手来到了李长生面前,见对方没有反抗取出了那一壶酒。想着给这位老将军一个体面,不然他这辈子都难安。

“将军请上路吧,您无父无母无妻无子,我会为您守灵三年。”

他双膝跪下,高高的捧起了那毒酒。

就在这时李长生微微抬头,眼里依旧没有任何的恐惧,宛如一汪古井般幽静。

他问道:

“太平本是吾定,且有不许吾见太平之道理?”

平淡的声音,遵循于常理的疑问,就好像在询问杀人是否偿命一般。

落到太监耳中,那股发自内心的惧怕再也抑制不住,毒酒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他就如此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看着那双平静的眼眸。

仿佛要受死的是自己。

而身后的禁军身躯无不猛然一震,或嘴巴微张,或眼眶湿润,或拽紧拳头,或心堵难以呼吸。

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但事实却不见得,王公贵族杀人牢狱之灾都可免,又何谈的杀人偿命?这太平谁都知道是李武曲定的,但他不能见太平。

这个操蛋的世道!滋养恶类,迫害忠良。

它太脏了,容不下将军。

“酒撒了,孩子用剑吧。”

李长生微微呼出一口气,提醒道:“我尚且有一口气,便不会认命。你若拼得我一条命,我无怨无悔。你也是为了你自己,你杀不得我便无法交差。”

说着,他拿起了身旁的断刀,横在身前。连拿刀的力气都要费劲,哪来的一点力气。

可到了这般田地,仍然不失风骨。

太监起身持剑,身后的禁军开始骚动,已经有人不自觉的踏出了一步。哪怕禁军统领不断的呵斥,也压不住他们。

有甚者举起了强弩,对准那太监,可又想到城中的妻儿不敢动手。

“将军您是否记得淮山郡?”太监忽然开口问道,没等李长生回答便自说自话。

“当年胡人入关,淮山郡首当其中。我家阿爸阿母带我逃难,那时正逢大灾朝廷不发粮,我饿得到开始啃阿母之手。眼看便要食血亲,是您带兵强开粮仓赈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