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 十面埋伏 第一章(一)(第9/12页)

「没必要过问。」萧纵冷冷道:「我已经不是什么少主,你应该称我为老主人。」洛芋芋双肩颤了一下,苦涩道:「我从小跟在你身边,伺候你、爱慕你,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萧家少主。到如今,你却要我叫你做老主人,称呼摇曳的那个儿子做少主吗?」

唯独不见秋月。

洛芋芋沉默,然后又问:「连我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同泽,少主也不过问一下吗?」

洛云脸色乌黑,去到床头,伸手探一下鼻息,心中稍安。

「那是刚才。」萧纵的声音没有起伏,听不出任何情绪,淡淡地道:「现在,我已经不想知道了。」

幸好,那班人只是用了迷药,估计是打算伪装成火灾意外。

看着萧纵停驻在前,俯视静静流水的背影,洛芋芋终于忍不住跨前一步,和萧纵并肩而站,学萧纵那样,低头凝视脚下反射微弱星光的黯淡水面,道:「少主刚才不是问我,深夜发出追杀令,要杀人的人是谁吗?」

他无暇他顾,看见桌上留着一碗已经冷却的药汤,端起来泼在老掌柜福通脸上,又在他人中处用力一谄,见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赶紧问道:「秋月呢?秋月人在哪里?」

她却仍像过去那个一见到萧纵,就会魂魄不全的小女孩。

「嗯……」福通醒过来,左右看看,睁着昏话老眼,口齿不清地道:「秋月?那孩子……刚才还在这的……秋月、秋月。」还轻轻唤了两声。

多少年过去了,云儿都已经长成俊美青年。

洛云心中大急。

太多的往事压在心头,洛芋芋正竭力想让自己从骤见萧纵的震撼中摆脱出来。那种生命中极致的追求,热切的希望拥有的疯狂,和不着一物的空虚感,纠缠在心头,像毒药一样生出腐蚀般的剧痛。

但他受过各种训练,知道越关键的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此时必须头脑冷静。

一路上,两人都不曾交谈。

知道问不出什么,放开福通,在房中再打量一圈,确定秋月不可能藏在房中哪个角落,便走出房门。

萧纵和洛芋芋这对关系复杂的男女,独占了这片悄然水色。

刚才躲在暗处窥探那班人,他们出来时并没有挟持任何人,可见秋月应该还在楼中。

时值深夜,平日喧闹的小河边一个取水人也不见。

干这种潜入杀人的事,洛云可以称得上是个中高手,走到楼下,首先从小楼中储存布料的地窖中搜起。

这条小河由阿曼江一条不知名的小小支流引入,被城中居民用作饮水洗衣取水,为了方便大家木桶取水,不宽的小河两岸铺有又大又粗糙的青石台阶。

提起地窖的木板,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飘入鼻尖。

洛芋芋默默跟随着萧纵的背影,来到同泽城中东边的一处小河边上。

洛云陡然一震,扑下窖中。

「什么?」庄濮裹着厚重盔甲的身躯猛烈一晃,终于脸色大变,惊叫出来。

「秋月!」

「人头,」庆彰的声音,仿佛从喉咙里一个一个挤出来,用令人感到极端压抑的声调道:「大王被杀后,他们砍下的——大王的人头!」

一个熟悉的身影,软软伏在一卷布料上。

庄濮皱眉问,「埋下什么东西?」

洛云冲过去,小心翼翼地抱起她,从伏卧转为仰躺之时,他看见了秋月熟悉美一丽的脸庞。

「我已得到消息,他们为了害我,今夜会派遣轻功高强的心腹手下,潜入我的王府,埋下一样东西,明日,等他们带着庆离一起到我的府邸,从我的地方挖出这一样东西后,就可以用谋反的罪名来处死我,除去庆离登基的最后一道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