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4页)

好像弥补了不能亲眼看到之前那棵树生长全貌的遗憾。

段朝泠用纸将火炉引燃,陆续往里填了些柴,又将铁网放上去,把茶罐、板栗和一些果脯座到表面。

等茶煮开的间隙,对她说:“过来坐。”

宋槐扯过矮凳坐到他身旁,用毛毯将自己围住。

耳朵里满是木头烧焦的滋啦声,身体被火烤得暖烘烘的。过于惬意,连思绪也变得黏稠。

静坐片刻,段朝泠问:“在学校还适应吗?”

宋槐回神,答说:“适应的,许歧很照顾我,还认识了很多新朋友。”

“有些事需要提前做好规划。”

她虚心求教:“比如哪方面?”

“比如想去哪所大学、学什么专业,再比如,以后想往哪个方向发展。”

“我本来还以为高一不用计划这些。”

“赶早不赶晚。”

宋槐在心里认真记下,眉眼带笑,“叔叔,你高中的时候也会考虑这么周全吗?”

“不会。”段朝泠平静说,“我高中只读了一年半,来不及考虑这些。”

宋槐微怔,“是跳级了吗?”

“辍学。高三才回去上课。”

宋槐显然震惊得不行。

只听说过段朝泠的母校是斯坦福大学,她光顾着感叹他的优秀,从没想过其中会有这么多曲折弯绕。

对话卡在这里不上不下,结束得仓促。

段朝泠用铁夹将温好的板栗和话梅搁到托盘上,摸出外衣口袋里的烟盒跟打火机。

“你先吃着。我去抽根烟。”

大概是为了她的健康着想,他从没在她面前抽过烟,每次烟瘾上来都会寻个地方单独过去。

宋槐已然习惯,轻轻点一下头,无意间瞧见从他指缝露出的一小截白色盒身。

她瞄一眼,默默记住了这烟的牌子。

段朝泠站起身,和她擦肩而过,走到十几米外的露台底下,按动打火机,徐缓点完一支烟。

戴着腕表的左手时不时抬起,轻掸烟灰,指间光点忽明忽灭。

烟雾缭绕,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朦胧一个影廓,但宋槐仍固执地不肯移开目光。

恍然明白一个道理——他好像有很多秘密,而她却不是最好的倾诉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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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过后,北城下了场冻雨,温度直线下降。

今年入冬比往年都早。

古筝课不间断地上了小半年,宋槐已经能掌握基础指法,可以熟练弹奏绝大多数初级曲目。

秦予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建议她去考级,还特意留出考试前的几天时间帮她义务集训。

除了定时定点去学校以外,宋槐那段时间几乎没外出过,一直待在房间里练习曲子。

中途段朝泠来看望她一次,没待太久就走了。

那日秦予也在,见到段朝泠主动寒暄了两句。两人聊的话题不深不浅,但不难从中听出熟识程度。

宋槐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早就认识。

段朝泠走后,距离上课还有不到十分钟,秦予在课前把考试理论部分的乐理题打印出来,整理成一册,交给宋槐,方便她记忆。

宋槐翻开看了看,如获至宝,真诚道了声谢。

秦予笑说:“难得遇见一个好学的学生,真的很想为你多做些事。”

宋槐跟着笑了下,“总觉得自己学得太慢了,起步也晚,得更努力才行。”

“学透一门乐器的周期是多久,这个本来就没什么特定界限,最主要还是对音乐的感知能力。”秦予给出建议,“槐槐,你在这方面是有天赋的,其实可以考虑看看以后要不要往这条路走。”

宋槐突然想起段朝泠跟她聊过类似的话题,“其实我还有点迷茫。”

她最近的确斟酌过无数可能,到头来还是没能筛出最合适的选择。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学古筝?”秦予试图帮她捋顺思路,“是因为感兴趣,还是随波逐流,又或者只是为了完成家长安排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