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春潮带雨(四)(第2/3页)

郁霈下床的动静打断了徐骁到嘴边的话,两人四目相对,徐骁十分生硬地朝郁霈干笑了下,无意识的举起手:“吃、吃个橘子?”

郁霈用手背蹭了一下鼻尖的汗,淡淡婉拒:“不了,谢谢你。”

“?”徐骁木愣愣地看着郁霈略微颔首拿起衣服去卫生间,好半天才见鬼似的指指他,又指指自己:“他跟我说谢谢?”

陆潮没应声,脸色看起来更差了。

徐骁瘫在椅子上,忽然又翻身坐起来,一把抓住陆潮的肩膀一边晃一边低声哀嚎:“你不是被他逼得在暴躁中变态了吧?老陆,你可千万不能冲动啊,再说寝室的床质量也不好。”

陆潮别开他的手:“神经病,手拿开。”

徐骁突然看见陆潮锁骨上一块红痕,好像还有点儿不太明显的齿痕,脑子里无法控制的浮现起一系列不可描述画面。

“不是吧?郁霈这么野?草莓都给你种上了?”

“草什么莓。”陆潮想起被郁霈磕的那一下,烦躁顿时在脑子里灼灼燃烧,“我把他手机摔了,他求我教他装被套,我不想给他缠着我的理由就帮忙了,刚才你看到那个是因为他脚麻了,听明白了没?”

多么强硬的说辞,多么漏洞百出的逻辑链。

陆潮可是个极度恐同的直男,打球都不能忍受别人抱他肩膀的钢铁直男,虽然说他不爱欠别人人情是真事儿,但……

“老陆,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恐同即深柜。”

陆潮:“柜什么柜。”

徐骁坐直身子,一板一眼和他逐步分析:“你看啊,你这么讨厌同性恋但你也没跟女的谈过恋爱啊,连母蚊子都别想靠近你。”

陆潮被他这个比喻恶心的不行,“滚蛋。”

徐骁:“蚊香在没有点燃的时候他是不知道自己是盘蚊香,就好像没有觉醒的gay也不会知道自己是gay。”

陆潮往椅背后一靠,凉凉看着他:“继续。”

徐骁感觉一股凉气从尾椎升起,声音越来越小:“你别这么看着我,骁骁怕怕,我这不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么,还不让人有求知欲了?亚老师都说了求知是人类的本性。”

陆潮不忍直视的上下扫徐骁一眼:“你哪儿来的亚老师?又是新出道的?”

徐骁小声叨逼叨:“就……亚里士多德啊。”

“……”陆潮再次不忍直视的看着他,“亚里士多德不姓亚,你个文盲,大学通知书买来的吧。”

徐骁茫然:“不姓亚那姓什么?亚里?多德?”

“人没姓,就叫亚里士多德。”

徐骁对亚里士多德到底有没有姓不关心,一把将跑偏了的话题扯了回去:“老陆,你午夜emo的时候就没有那一瞬间忽然很想谈恋爱?”

陆潮奇怪地看他:“我为什么要emo?”

确实,长得帅身材棒成绩一流家世顶尖,追他的人能从大学的东大门追到西大门,他有什么好emo的,徐骁恨得牙根儿痒痒,被迫换了个说法:“那你看林垚整天跟学姐出去约会,一口一个姐姐,你就不羡慕?看别人甜甜的恋爱就不酸?”

“我为什么要羡慕?”陆潮敛眸向椅背上一靠,语气懒散:“我没兴趣跟个傻逼似的守着手机随叫随到,逛个瘠薄的街,还不如多打几场球。”

徐骁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陆大爷,不要太自信。说不定你谈恋爱的时候比林垚还恋爱脑,一秒钟看不到对方就焦躁,看他跟别人说话就吃醋,比伺候祖宗还小心。”

陆潮:“没那可能。”

“打个赌?如果你……”

陆潮毫不留情打断:“我拒绝。”

徐骁险些被这个转折弄得背过气去,又往卫生间门看了眼,去年他和陆潮一起去考了证,考完就没真正摸过飞机,一想到他家那架水陆两栖就馋的口水直流。

这个赌他必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