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入戏太深(第2/3页)

钱仲贺说出这些话时,眉眼没有丝毫触动,他不过在陈述事实,恍如昆山天神,无情无欲,不会共情于这些亡命之徒,他是极度理智的,清醒的,是自持冷静的,也是无欲无求的。

钱仲贺不会泯然于众人,他拥有绝对的理智和智慧,能够审时度势,辩证统一地看待任何事物,宛若清冷自持的神,一举一动都蕴藏矜贵傲慢,让人为之折服。

谈宴突然想看清钱仲贺的心,他迫切地想知道钱仲贺的欲求是什么,是否真如他表现地这般从容不迫。

超出常人的自控力,恐怖如斯的把控着自己的情绪、欲,望,叫人探究不出其中暗藏的超然。

只是钱仲贺表现地太过淡定,谈宴无法从他的眸光中窥探出任何别样情绪。

只要钱仲贺不说,谁也看不透他。

那……即便是他,也不行?

谈宴心里蓦地涌出一阵凉寂,他和钱仲贺三年婚约,谁也没有把握这件事情能够持续到什么时候,只有钱仲贺需要他做一枚棋子,他才能够依附在钱仲贺身边。

但当他失去价值后,钱仲贺便可以弃他如敝履。如今是他入戏太深,把逢场作戏当作意乱情迷,届时协议期满,钱仲贺可以毫不留情抽身离去,独留他一人遍体鳞伤。

钱仲贺是是冷静强大,毫无软肋的,无欲无求的。

谈宴跟他比起来,可要差太多。

谈宴现在能做的,只有把心封闭起来,让悄悄破土儿出的嫩芽绞杀于幼芽期,让任何希冀都鸣金收兵,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样,他才能够全身而退。

谈宴微垂眼眸,定了定神,从钱仲贺那里抽回手,站起身道:“我有些不舒服,想去趟卫生间。”

*

谈宴走出包厢,漫无目的地沿着金壁走廊朝前走,他不是真的需要去洗手间,只是不想以当下的心态与钱仲贺共处一室。

谈宴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恍然间听到前方拐角传来争执的声音,或者可以说是单方面调戏的声音,这道声音有些耳熟,谈宴又走近几步,看到那个背影,才了然——是昨天刚见过面的陈世钦。

此时陈世钦缠着一个穿着侍应生服装的小姑娘不放手,小姑娘眉眼清秀,明眸皓齿,眉心上方点坠一颗小痣,我见犹怜的模样。

他仗着酒劲对小姑娘使坏,污言秽语一大箩筐地往外蹦,手脚还不老实,小姑娘脸色涨红,却又不敢得罪他,眼角噙着泪花推他,声音委屈无助:“求您别这样,离我远点……!”

陈世钦迷迷糊糊,不怀好意:“反正你都来这种地方混了,还他妈装什么清高,跟我睡一觉,多少钱你开,给爷伺候好了,你想要什么买什么。”

“你——!”小姑娘眸眼闪过一丝狠厉,但转瞬消散,转而变成一副梨花带雨的神色,浑身发抖,“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只是来做服务员!请你自重!”

陈世钦嗤笑道:“别他妈跟我装了,睡一觉能掉你块肉啊,老子最ⓝ₣看不惯像你这种自命清高的人,那个钱仲贺也是这样,天天夹着尾巴装好人,目中无人的样子我简直看够了!”

陈世钦喝了不少酒,按照往常的性子,这种话他只可能在混世三人组里说说,绝对不敢公开说。

可现在酒壮怂人胆,现在喝醉上头的他也不怕了,什么话都劈里啪啦地往外蹦:“……妈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骚味熏人……都巴结他是吧,都不把我看在眼里是吧?我迟早要你好看!”

小姑娘知道他口中的钱仲贺是谁,瞪大了眼睛看着陈世钦,将盘子护在胸前,声音颤抖道:“你别说了……钱总不是你口中说的那样的人……”

陈世钦听到一个小小的服务员都要替钱仲贺说话,他简直怒火攻心,火冒三丈,猛推了她一把,阴恻恻道:“你居然也帮着那贱人说话,我看你真是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