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5/5页)

王贵人脚步一乱,惊色难掩,不敢置信去看容淖。

可容淖已低下头,自顾摆弄起桌案上的茶具。

一时间,王贵人越发惊疑,欲言又止。

六公主方才言及春贵人移花接木到身上的姓氏出处,是随口一提,还是另含深意。

若是六公主嫌她聒噪太久,烦人得紧,故意拿圣旨说事,堵她两句也就罢了。

可若另含深意——难不成是六公主从皇帝处察觉到,等这阵子的流言蜚语被时间抹平,春贵人将来大有前程,不容非议,以免再次牵连到皇帝身上去。

所以,春贵人只能是伊尔根觉罗氏!

假如春贵人当真大有前程,占去最后那个嫔位,那她又该何去何从?继续憋憋屈屈在贵人位置上蜷缩一辈子,连想见孩子一面,都要上下打点。

疑心生暗鬼,王贵人觉得容淖肯定是故意向自己透露消息的。

事有反常即为妖。

素来低调,从不显山露水的六公主突然玩弄手段,意欲何为?

难道是打算借她的手,先行扳倒春贵人,然后趁她与春贵人鹬蚌相争,两败俱伤,扶持通贵人渔翁得利。

王贵人深深看了容淖一眼,心中有了盘算,眸中划过一丝势在必得的亮光,浅浅扬起笑脸,袅袅娜娜走开。

——一个长在福窝里的小丫头片子,何为风雨尚没亲历过,便想仗着几分小聪明,稳坐钓鱼台,真是可笑。怕是算计一场,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聪明反被聪明误。

容淖捕捉到了王贵人转身见不经意流露的得色,心知赴宴的目的达到,又略小坐片刻,便先行回了照水阁。

其实,早在赴宴之前,容淖并未真切设想过去算计谁,才能使自己利益最大化。她只是打算推波助澜,让乱局更乱,然后见机行事。

王贵人心思不正,主动送上门来,便怪不得她了。

小宴当日的傍晚,钦天监终于推算出了十日之后,正是宜奉圣驾北巡的吉日。

十日,不算长,也不算短。

以王贵人的手段,估计很难在北巡之前让一切尘埃落定。

毕竟,她对上的可是春贵人。

一个能凭一面之欢,迅速把身份从低等汉人臣妻转变为宠妃的女人,怎会是好相与之辈。

容淖一脸平静的替自己把着脉,分神忖度起自己该如何适时的帮王贵人一把。

脉把完了,办法也想出来了。

容淖随手替换掉药方里的几味药,支开嘠珞去重新配药。

然后,迅速取出一枚细长的银针,刺进自己的左前臂掌侧的手厥阴心包经穴,止住那股不知从何时起,如梦魇一般无时无刻不在纠缠她的撕扯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