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5/8页)

王贵人毫不犹豫道,“方才公主与五公主那番对话我也入耳一二,只要公主肯助我一臂之力,来日不论公主是否和亲远嫁,我的孩儿都将是通贵人在宫中的依靠。”

容淖不置可否翘唇,笑意寡淡分明。

若王贵人得偿所愿获封嫔位,那万没有把高位妃嫔的孩子抱养低位妃嫔充裕膝下,以作倚靠的道理。

“贵人画这饼,未免太虚了,我可没有给人抬轿的兴趣。”

局势顿显僵持。

王贵人迎上容淖散漫的眼神,心中直打鼓,赶紧描补,“公主必定觉得我是在做白手买卖,可这四妃六嫔只空余一个位置,我也为难。倘若公主着实放心不下,我可在此立下毒誓,终生以护通贵人周全。”

“眼前分明有路,贵人却让我去指望天道轮回报应。”容淖嘲弄一笑,起身欲走,“如此诚心不足,这合作不提也罢。”

“公主留步!”王贵人娇柔蹙眉,能屈能伸,“我出身微末,不若公主见多识广,脑子灵活,还望公主指点一二。”

“贵人当真不知,还是在等我点明?”容淖悠然回眸,审视道。

少女靡颜雪肌,容色盛极,立在满庭摇曳竹影中,如七月无穷碧波池间横生出的一株妖莲。

摄人覆表象,气势造根骨。

王贵人眉心一跳,容淖言至于此,她不敢再藏着掖着,舍下最后几分犹豫,为难咬牙道,“公主所谓的路,是让我去从已正式受册的四妃五嫔中,撬一个位置匀给通贵人吧。”

“公主真是高估我了——我这般的出身,纵然育有两子,在后宫仍处处被看轻,步步遭限制。否则,我今日又怎会连对付个新入宫的贵人都不称手,只能厚颜求到公主头上来。”

“没有一帆风顺的金贵命,要么臣服庸碌,要么赌|性|相|搏,这个道理贵人应该明白吧。”

容淖不以为意道,“只要站对了阵营,顺势而为,芝麻小吏尚能观嘲丹书铁券的铁帽子王爵大厦倾颓,削为阶下囚。后宫里的高位妃嫔或占恩宠,或持家世,面上尊贵,实则身如浮萍,生死荣辱皆系君王一念之间的事罢了。贵人整日汲汲营营,难不成如此迟钝,连宫中有起伏涟漪扩散都看不分明……”

“公主言下之意是后宫局势要变,让我适时推波助澜,以求获利?”王贵人心思细密,旁人一个动作她都能揣度半晌。听罢容淖这番似是而非的话,她已自发代入近来后宫发生的桩桩件件大小事中,一时间衍生出无数猜测,骇然追问,“所以,皇上究竟要动……谁?”

容淖微微一笑,并不作答。

王贵人见状,愈发难安,急切追问,“可是四妃之一?”

容淖依旧不做声,只眼皮极浅的抖了一下。

王贵人目光如炬,霎时肯定了自己的揣测,喃喃道,“难怪皇上突然封了沉寂多年,从未得过宠的小佟氏为贵妃,位居后宫之首,原来意在打压旁人……公主与小佟贵妃同住承乾宫,可知皇上此番为何选中了她?她纵出身高贵,但后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家世出众的妃嫔。”

王贵人自前几日被皇帝叱责后,一直忐忑难安,唯恐就此失宠。如今偶然窥破几缕‘天机’,大有拨云见月之惊喜,自想趁机摸索透彻皇帝的心思用意,届时顺水推舟,适机展露自己的‘善解人意’,愉悦圣心,重获宠爱。

“许是怜她受了十余年的连坐之过。”容淖生硬道,面色不知何时冷了下来。

王贵人犹擅察言观色,见状,满腔热切被浇灭大半,后知后觉想起一则宫中传言,面露古怪。

——据闻六公主幼时为小佟贵妃的嫡姐,当年的孝懿皇后抚养。后来,六公主在南郊种痘所意外毁容后,孝懿皇后嫌她丑陋恶心,前途无望,转手便把人踢回给了生母通贵人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