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主世界梦中身】30(第2/3页)

长宵既然这段时间经常以神识体的方式留在人间,那么他监视那些考官的时候也变多了。

从他那里得来的情报,与从谢御史那里五日一汇报的密折,非常按时有序地汇集到谢太后的案头。

完全都是一些流水账。譬如某年某月某日某时在某处,某官的仆人某某与某举子见面,收受贿赂多少两银子之类。

这种详尽无比的记载,毫无疑问来自于可以用神识体自由来去于京中的长宵。

他好像把这个搜集证据的过程当成了一场游戏,就好像当年他兴冲冲地问她能不能把贪污的账本从贪官书房里偷去,再丢到皇帝的案头一样,他对于做个神探似乎乐此不疲。

相比之下,谢御史的记载没那么琐碎,但更有条理。

许是因为他经历过科举的全套过程,也知道这其中的奥妙,所以他整理的消息虽少,但指向性非常强。

谁和谁是同乡,谁和谁疑似联宗,谁又和谁能通过何种人际关系连系到一起……这种人际关系树,被他列得非常清晰,不但有助于调查科举舞弊案,并且对于实际上算是被系统空降扔进副本、对朝堂之上这种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两眼一抹黑的谢太后来说,简直如同考前突击补课,大有裨益。

果然!无论在哪个小世界里,谢二哥都是最可靠的!

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之下,二月初九,会试的第一场正式开考。

谢琇这一天都难得地推掉了当日的廷议,命摄政王会同内阁大学士商议即可。

而她自己则是回到了御书房,却并没有立刻开始批阅折子。

她似乎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大事发生一般,歪倚在窗下的坐榻上,翻看着本朝史书里的食货志。

食货志里主要记载的都是当朝经济相关的内容,比如田制、户口、赋役、漕运、钱法、盐法等等。

此刻她正在看着的,正是几十年前的一条记载:

“广雍二年二月,诏曰:‘会计之重,盐务居先,况彼两池,实有丰利。顷自兵戈扰攘,民庶流离,既场务以废弛,致程课之亏失。当重立新规,修葺旧场,恢复昔日繁荣,以备今时之用。宜令朔方节度使盛道渊,兼充制置幽云、默县两池榷盐使,仍委便制,一一条贯。’”

谢琇:“……”

盛道渊,她记得在上一世中,就是盛应弦的祖父。看起来,盛家三代的名字,也被直接借鉴来利用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朔方居然还有那么多盐池!想必这么久以来,盐税是一个大子儿也没收上来吧!

那么现在,这位年轻的盛节度使,腰包里大概应该是富得流油才对——

有钱到打一场仗也很无所谓的地步吗?

谢琇想着并不如何丰裕的国库,油然产生了一种仇富的心理。

不过现在还不是跟他打一架的好时候。

她必须先把都怀玉的这场大劫难解决掉。

科举舞弊,无论何时,都不可能放着不管。朝廷的抡才大典,决不能缺失了公信力。

更何况,假如将来朔方有不臣之心,真的要与朝廷开战的话,须得团结一致共御强敌,她也不能放任朝廷公信力受损,大后方还有一群读书人抗议科考不公啊!

她向后翻着食货志,勉强在那一大堆文言文中翻找出了盐的品种、产量、税率之类,记录在手边的一张纸上,打算稍后先进行一下计算,然后找摄政王和户部的人来过问一下,这么一大笔钱,是不是朔方就从来没有上缴给朝廷过。

……为什么玩游戏还要做数学啊!不开心!

谢琇随手在那张纸上开始罗列算式,但她长长一条的计算过程还没写到底,就听到御书房外面忽然响起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她诧异地放下笔,顺手将案上的那张纸叠了几叠,收进衣袖中。

……不收起来不行,她在上面写的都是阿拉伯数字和现代计算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