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2/3页)

攸宁无奈一笑,问:“别人不知道,明相夫人不知道,可能吗?”

没可能。

珍珍自己就能否认,要是自己阿玛被逼死,自己即使无法报仇也要弄清来龙去脉,每日诅咒一番也是必然的。

“就算明相夫人不知道,太后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她替我挑夫婿最怕就是我受委屈,她头一个就能否了揆叙。”

珍珍说:“太后是疼你,若你真心喜爱揆叙,将心思一一说清楚,太后总会答应的。”

“那我阿玛呢?”攸宁忧伤地说,“他熬不久了,他最近心心念念都是要给我找一家爱护我的夫家,他现在一点点刺激都受不了,和他说我要嫁揆叙,他真能急得跳起来。”

攸宁站起来拍拍珍珍说:“别想了,我已经看开了。虽然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但我和揆叙这个样子的家世,他额娘若是心里有什么来为难我,我又是受不得气的脾气。他夹在中间难做人,难着难着初初那点感情都磨没了,最后也不过是怨侣,何必呢?”

她小小年纪,所言所看却不是一般的通透,珍珍心里揪着一般得疼,最后抱住攸宁说:“你不是说了吗?难得有情郎,若是不试试,以后都活在遗憾里多苦啊?”

她想了想说:“我去找我姐姐,她和惠妃娘娘相熟,惠妃娘娘在纳兰氏说话还是管用的。”

攸宁拉住珍珍,把她按回了椅子上:“你可消停会儿吧,我的事反正都这样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你先把自个儿的婚事赶紧办好了,再来替我操心。”

攸宁的事挂在珍珍心头难以挥去,但她和阿灵阿的婚事却很快步入了正轨。

塞和里氏在腊月接受纳彩的那日直嘀咕:“这七少爷怎么这么猴急,别人家订了婚都等上个一年半载再办,他倒好,连三个月都不给我们。”

珍珍偷偷笑了,这阿灵阿大概是被前世今生加康熙爷磨得狠了,生怕到手的媳妇再度飞,从纳彩到请期只用了一个月,而往常别家至少也得来回拖个两月才是。

而请期就更过了,他派来的人最早说婚礼的日子要定在腊月,武威家一算觉得太早了,便去请了阿灵阿来叙话。最后李氏和额森与他兜着圈子磨了一个时辰嘴皮子,才把日子定在了二月初二。

塞和里氏私下抱怨着:“这小七爷缺媳妇啊!”

珍珍心想:他还真的缺。

随后又是甜蜜一笑。

过了正月十五,德妃派人来请待嫁的珍珍入宫说话。

这是她最后一次以待嫁之女的身份入宫,所以郑重穿戴后满怀欣喜去见姐姐。

可往日热闹非凡,总有童声笑语的永和宫却是难得的寂静,寂静到珍珍觉得心底发慌。

她入德妃内室前悄悄拽着姐姐最信赖的姑姑秋华问:“秋姑姑,这宫里是怎么了?”

秋华眉间都是愁云惨雾,她又来不及与珍珍细说,只叮嘱她:“您等下见了娘娘,多哄哄她吧。”

德妃正坐在寝殿最里的暖阁里绣着一块红盖头,她素来怕热,在这京城最严寒的冬日,也只生了一个暖炕够用就好。身上也只着了一件素纱外袍,发间只挽了一枚最简单的金钗,其他再无妆点。

珍珍记忆里,自从姐姐为嫔妃后很少见到这样的她,每次来姐姐虽然没有穿戴得腐化奢靡,但总是鲜妍明亮勃勃生机。今日的素净和她手中正在一针一线缝制的那块红盖头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来了?”德妃抬起头招呼珍珍坐在她身边,又快速缝了几针后收了线,“来,我缝了一个过年了,你看看好不好?”

珍珍上手一摸,是上好的红罗缎,姐姐又精心绣了龙凤呈祥在一前一后,每针每线都含着她的心血和心意。

“多谢姐姐。”珍珍结过这红盖头看了又看,笑问,“姐姐的针线活什么时候那么好了?我在家里都荒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