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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太太过来解围,“我们准备了一桌菜,热腾腾的,同志们快点去尝尝本帮菜吧。”阔脸队长朝毛头呸了一声,尾随佘太太去餐厅。十余个队员哗啦啦挤在桌边坐下。阔脸队长说:“盘子这么小,也没几个荤的。”佘太太道:“这个青鱼秃肺是荤的,‘老正兴’名菜,费料费功,队长试试看。”队长搛一筷,咂了咂,无甚特别,想嘲讽一嘴,听得肚子里咕噜响,便闷头吃起来。

佘太太垂着手,站在他身旁道:“佘宪平情况怎样啦,这么久不回家,也不回我的信。我去过宣城,根本见不到人。你们能否帮帮忙,让他早点回来,他身体不太好的。”队长鼓着腮帮,口齿含混道:“这是上头管的,我们帮不了。”

佘太太继续求情。队长打了个嗝,忽见手中银筷雕龙刻凤的,模样煞是值钱,便咬了咬筷头,掂一掂分量,对同伴们说:“这也是佘宪平贪污来的。”呼噜噜吃罢,各人舔净筷子,塞进兜里。队长说:“上海的资产阶级阔太太,也就吃得这样了,嘴巴里一点没味道。”回到客堂,指挥同伴们捆起战利品,一转身,发现了耶稣受难油画,“这是什么玩意儿?为啥不挂毛主席,要挂毛主席。”佘太太诺诺着,将他们送出门。队长说:“你们这些寄生虫,别再压迫劳动人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