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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的是,我们的情况正好反过来了,我结婚后很快就怀了孕,所以才从诊所辞了职。现在两个大一点的孩子在东京工作,最小的还在身边。比我早些时候结婚辞职的静,后来生不了孩子,但她连不孕治疗都没做。贺年卡上也只有他们夫妻的名字,说不定她还记得年轻时热血沸腾的话语。或许她想通过贺年卡告诉我,当年我说的话是对的。”

大家陷入了沉寂中。大门口的铃铛响了起来,一群年轻女子鱼贯而入,每个人都抱着购物袋,大声说笑着坐到了桌边。

“您能告诉我们结城静女士的地址吗?”开口的是树里。

“我先跟她打个招呼,再告诉你们。很抱歉,因为现在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那就请您多多帮忙啦!”弹低头致谢,而后看向树里和波留,催促她们动身。

三人在茶馆前和贵子分了手,走向车站的途中谁都没有吭声。在通往检票口的自动扶梯上,站在前面的弹回过头来问波留:“你是在想还是放弃为好吧?”

“不是。”波留回答说,“我越发想和野谷光太郎合作了。”

这是实话。波留认为如果完全相信贵子的话,那么现在看来寻找捐精人几乎是不可能的。即便见到了那个叫结城静的女人,也不会比今天有更多的收获。而那个到处都有同名者的原护士长佐藤惠子,看来凭他们几个人,即使是依靠侦探事务所也不可能找到。

他们在售票机上买好了去往东京的车票后,离下班新干线列车到来还有二十分钟,三个人都没有走向检票口,不约而同在检票口前的长凳上坐了下来。

“我和你们说过周刊里刊载过一个匿名捐精人的事吧?”弹说完,波留点了点头,“比起桥冢女士来,那个人的可信度更低,你们想见见那人吗?”

“能见到吗?”波留立刻咬住不放。

“听了今天那番话,你还想见吗?”弹又问了一遍。自从见面以来总是开玩笑逗乐的弹,这次脸上没有了笑容。波留忽然有些不安起来,仿佛回到了童年时代。那时候,作为山庄主人家的孩子,弹比其他人都更熟悉周围的情况。那条路危险啦,从这儿开始可以放心地走啦,不能从那儿跳下去啦,等等。弹认真说什么事的时候,大家都是听从的。可波留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于是慎重地点了点头。

“那个人不太可能是你的父亲,我和野谷先生都认为这个人有些可疑,很可能是假扮成捐精人接受采访的,二十多年前野谷就这么觉得了。”

“可是除了那个人以外,已经没有别的线索了呀。”

“想见就见吧。”一直沉默不语的树里开口说道,“波留去见见吧。我就到此为止了,我退出。想寻找父亲、寻找信息的人自己继续找下去好了。波留,你要是公开姓名去找生物学上的父亲,会引发很大的骚动吧,而且写故事的人还是野谷光太郎。你会直面很多人的好奇心、冷嘲热讽,说不定还有谩骂之类的。有人会说你是在炒作,你的妈妈肯定也会被卷进来。我明白你已打定主意接受这一切,有这样的心理准备,所以我觉得你大胆去做就是了。可我不会支援你,不管野谷光太郎写什么我都不会看,我会尽全力回避这一切。”

树里越说声音越大,声调还有些微微颤抖,说完后眼神坚定地盯着波留。波留对这段话的理解是树里认为没有见父亲的必要,波留明白这很正常。因为树里根本就没有体会过第二天有可能什么都看不见的恐惧感。

“那就这么办吧,你就到此为止吧。弹,能告诉我野谷先生的联系方式吗?”波留说。

“还得再听听其他人的意见吧,如果有和你同样想法的人,一起去寻找岂不更好?我晚一点先和野谷先生讲讲你的情况,再把他的联系方式用邮件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