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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事先声明一下,不管是那个作家还是别的什么人都不会为你们做什么,也不会随便带来你们想要的东西,你们要只是这么等着的话,对方什么都不会做。”

“什么意思?!我可什么都没说啊。”纱有美明显地表示出了不快,声音也变得尖厉起来。

“波留,你说要打出自己名字和作家一起寻找父亲这件事,是我们哪儿听错了吧。”一直轮番盯着两人看的雄一郎开口问道。

波留看着他说道:“是真的,只不过我放弃了。”

“为什么?”纱有美问。

这样的人波留见多了。渴望得到东西,却依赖于他人,自己没有超能力却指望通过心灵感应使对方为自己做什么。一旦想要的东西得不到手,就会怪罪到别人头上,还会跺脚、发怒、哭泣、懊恼不迭,可是自己的双脚还是没有行动,还偏偏就是这类家伙会说什么“hal是靠关系才登上歌坛的”,“hal没什么实力,之所以挺受欢迎,那是因为她故意不露脸搞噱头”,“该完蛋了吧,那个hal”。他们不知道别人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要忍受多少痛苦和艰难,要努力奋斗才行。他们也不知道如果不这么做,就不会有收获。

波留想到不如就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

“你们想知道为什么吗?”波留缓缓地笑了,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来。

“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纱有美直愣愣地盯着波留问。波留没有立刻回答,脑海中闪过原本想告诉两人的事实。

是这样的,我只见过一个人,不过那也足够了。

你们知道吗?诊所开了一段时间后,对捐精人的身份、职业和学历等方面放松了要求,所有信息由本人申报即可。你们想那样的地方正经人会去吗?肯定是谎话连篇啦,都是些撒谎和想捞钱的家伙。

可我觉得那也没什么。就算有人吹嘘他是东京大学毕业的,也没伤害到什么人。如果有人为钱所困,而谎报学历捐精的报酬就能多得三万日元的话,也可以理解他去做这件事。就算是说了谎想捞钱的人,他们的所作所为也不是偷窃,更不是抢劫杀人。这些人不管撒了多少谎、想捞多少钱,他们还是想为渴望孩子却又无法生育的人出份力。所以我觉得那也没什么不妥。但是,小纱、小雄—

我只见到了一个人,那是个极其卑劣、变态的家伙,是个痴心妄想狂,和那些贪婪的、依靠他人生存的人没有两样。那张让人恶心的、五官端正的脸,年轻时肯定挺有女人缘的。所以自我感觉就好起来了,自以为是起来,某一天才发现没人理会他了。他觉着自己本应成为更了不起的人,却发现一无所有。不是自己不去争取,而是被某人任意夺走了。这个混蛋就是坚信这一点。他所想的是把自己的精子散播到世界各地,当想到自己的子孙遍布全国,甚至海外时,他一定会嘿嘿自乐吧。

那是一种复仇。一直以来都无所作为,却把一切都怪罪到别人身上的那个男人,到最后还是想把原因归结到别人身上,这是一种处心积虑的对整个世界的复仇。当我知道有这样一种人时真是备受打击。我自己也不是什么圣人,也不能说是个善人,但也很少见到心理如此阴暗的人。

波留眼前闪现出一幅幅图景。惴惴不安地跟在自己身后的小纱、飞跃进河水中狂笑的雄一郎、大家一起偷偷喝咖啡小声谈笑的夜晚。突然,波留觉得屋里变得一片漆黑,她下意识地抬头看看天花板,纱有美和雄一郎也跟着向上看了看,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波留猛吸了一口烟,顺着自己刚才的思路想下去。

那个人有可能就是你们的,嗯,是我们的父亲哦。野谷先生说他是个假冒的,可我觉得也有可能是真的。你们只要招呼他,就会高高兴兴地出来见面。如果告诉他有可能是他的孩子,他会欣喜地拥抱你们哦,因为复仇成功了。怎么样?你们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