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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母啊!”周纹哀嚎。

  这个称呼让曾鲤额角一抽,吓得差点把手机掉地上,“别喊了。”

  这时,刚才沏茶的美女,从院子另一侧走过来,朝曾鲤笑了一下,然后敲了敲艾景初的门说了声“打搅了。”然后端着一壶水,推门而入。

  曾鲤正侧身避让那人,恰好从推开的缝隙里看到艾景初的脸。

  “师母。”周纹见曾鲤没说话,又嚎了一声,“今天艾老师下班急急忙忙去更衣室换衣服,一个字都没说,然后我们刚才回宿舍就听别的师妹说好像见到艾老师的车上载了个美女,不会是你吧?如果不是你,那就要好好查查了,咱们老板从来不……”

  “打住,打住。”曾鲤头疼了起来,她很少撒谎,也不敢睁着眼睛说瞎话,于是不知如何是好,便草草地敷衍了下,就挂了电话。

  那美女沏了第二开,又静静离开,与此同时,曾鲤回到了座位上。

  “在这里喝茶想起我和朋友一起合开的那个咖啡馆了。”她想起周纹的嘱托,于是想着话题和艾景初闲扯了起来。

  “开在哪儿?”艾景初自己往杯子里加了些水。

  “就在你们学校本部的外面。”曾鲤答,“和这里比,真是像是在凡尘俗世一样。”

  艾景初没有答话,于是曾鲤在心中暗地叹了口气又说:“为什么要叫一味呢?”

  “可能是取自‘禅茶一味’这四个字吧。”

  “我们的咖啡馆就很俗,直接用的是我的英文名字。”曾鲤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眉目的颜色淡了一些。

  艾景初转而问了一句:“生意好么?”

  “勉强周转,只是为了圆大学时候我们寝室几个人的梦,”曾鲤喃喃说,“那时就觉得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开个小小的咖啡馆过一辈子也世界上最幸福的生活。”她说这些的时候,嘴角翘起来,显出的却是一种无奈的微笑。

  曾鲤突然觉得自己有了一些不该有的情绪,转而说:“你们医学院也有个学生在我们那里打工,她知道你,总说你对学生太凶。”终于,进入正题了。

  “怎么说的?”他问。

  “说有次论文答辩,你把一个女生给逼哭了。”曾鲤为了不出卖周纹,只好拉上窦窦垫背。

  “其实不仅一次。”艾景初老实答。

  曾鲤咋舌:“这么凶。以前我们毕业答辩,老师们都是走过场,很和蔼的。”

  “这不一样。”他说。

  “怎么不一样?”曾鲤不懂,难道是名牌和三流大学的区别?

  他没有立刻回答,手从衣服兜里抽出来放在桌面,眼睛注视着自己的茶杯。

  那些叶子已经散开,不再飘在水面,而是全部都竖立了起来。

  随后,他用手指轻轻弹了弹玻璃的盏壁,发出“噔、噔”的声音。受到震动,叶子又在杯中浮浮沉沉,汤色则比刚才显得更浓了一些。

  正当曾鲤沉浸其中的时候,却听艾景缓缓初开口道:“古希腊有一位叫普洛克拉斯的数学家说过一句话:哪里有数,哪里就有美。后人把它引申为‘科学之美’。可是我和我以前的老师们都认为,科学美不但包括‘美’,还有‘真’。医学这门科学,尤其如此,不能有半分马虎和将就。有时候,体制问题是一般人不能左右的,所以我能做到的就是竭尽所能的教好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