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5/6页)

柏慧因我在合堂教室里缺席感到纳闷。她找到我,一眼看到我灰暗的脸色,马上怜惜了。她要领我去看校医,我拒绝了。“你怎么能这样啊,你这样不珍惜自己!”我苦笑着:“不用了,你就是我最好的医生。”“胡说什么。”在这个世界上,最真实的话别人总是不信。

也就是在这天下午,一个吓人的消息传了出来:一个男同学因为不齿的行为被开除了。这当然是杀一儆百。那个好小子令人难以置信地在一个晚上潜入女同学的宿舍,其目的却令一些人十分费解。因为他既没有伤害任何一个女生,也没盗窃什么钱财,只是偷走了几只微不足道的乳罩和内裤。而且这种行为据交待曾有过三次。“真是变态,可恶!”柏慧说。我看着她红红的脸庞,机械地重复她的话:“变态……可恶!”但那时我心里怦怦乱跳,觉得那个不幸的男同学的行为一点儿都不费解。他不过是运气不好,而且,像我一样胆怯。再就是,他没有我一样的幸运,他没有柏慧。我心里无比地同情他。我甚至愿意罄尽所有来帮助他。我于是马上向她求助:请向你父亲说情,千万不要开除他,哪怕给他一个严重的处分都行。柏慧惊讶极了:“为什么?”“因为,他太冤枉了!”

柏慧那一刻像不认识我似的,直直地注视我。“你真的认为他冤枉?”

我被她的目光刺得发疼。可是我真的认为他是冤枉的。只是我的表述不够准确。我思忖着,在心里寻找一个更确切的说法。我后来嗓子涩涩地说:“他可能是实在没有任何办法了——所以,然而,于是,他干了这样的傻事。”

“他没有什么办法?”

“他解决不了……自身的一些问题,比如……”我脸色红涨,只是说不明白。我那会儿甚至伸手比比画画。

柏慧越发看得糊涂。她那双黑葡萄一闪一闪,湿漉漉的,让我心里发毛。我说:“反正,他是给你们逼急了!”

“我们?谁逼了他?”

“有那么一股力量,从早到晚地逼他,他也许再也受不了啦!”我的语气趋于坚定。

她好像这次听明白了,稍稍瞪大了眼睛说:“哦,你是说残留的一些——极左的——思想?”

我差点儿笑出来!她想到了哪里。老天,一个养尊处优的院长千金怎么才能明白这种关乎荷尔蒙雄性激素一类的科学问题!可是她还没等我开口进一步作出解释,就有些生气地为院方辩护起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极左的问题,要知道,这种事发生在任何地方,都会给予严厉处治的!太无耻了……”

我只好认输。但我明白,这绝不是什么极左和极右的问题,这只是怎么对付和抵挡你这样的美丽之极的、青春四溅的女子的问题!看来在这所学院里,我们男子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头呢。

这个夜晚的饲料场上,在没有了马儿的废弃的柴火垛子旁边,我不敢再提那个倒霉的男同学的事情,而是专注于我们之间的事情。也许受那个事件的影响,我这一夜的胆子小极了。我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任凭逼人的干草味儿肆虐,就是怯于行动。还是她更放松更自由,只待了一小会儿就把手搭在我的肩上。那种痒痒的感觉和甜甜的气息让我眼前一阵迷蒙。我吭吭哧哧地说了一句:“我是一个……极右的人。”“你说什么?”我轻轻咳一声:“我是说,我要好好地和你在一起,然后再认真地、一丝不苟地谈谈……”“谈什么?”她突然笑吟吟的。她单纯而傻气地看着我。我说:“什么都谈!”随着一句落地,我紧紧地缚住了她,还没容她再说出一句话,就吻住了她。我感到她在无力地拒斥,于是更加起劲地拥紧了。我的双手找到她最丰腴的丘陵,正不顾一切地攀援。她幸福的抽泣鼓励了我。我把她缓缓地压倒在一片干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