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迷宫(第7/9页)

“不言而喻,必定有人发现了格里姆肖的尸体,并且利用卡基斯的坟墓作为永久的藏匿场所。这不错呀——那么,这个不知何许人的掘墓者,为什么不把尸体拖出来,却要偷偷摸摸埋掉呢,他发现尸体为什么不来报告呢?我们不妨推测:他猜出了这桩罪行的来头,或者他另有错误的猜想,于是就采取了这样的办法来处理尸体,以便永远埋藏这起案件——他目的是为了保护一位死者的名誉,也可能是为了保护一个生者的性命。无论其真实意图是什么,在我们的怀疑对象当中,至少有一个人是符合论述的:这个人在被三申五令不得擅离的时候,却从他存款的银行里提走了全部款项,销声匿迹了;这个人,在坟墓出乎意料之外被掘开,并且格里姆肖尸体被发现之后,必定认识到一切全完了,吓坏了,慌了神,所以逃之夭夭。我所讲的,当然就是卡基斯的外甥,艾伦·切尼。

“我还认为,诸位,”埃勒里心满意足到了沾沾自喜的程度,微笑着总结自己的意见,“我认为,只要逮住了切尼,就可以结案了。”

诺克斯脸上的表情奇怪到了极点。自从埃勒里发表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以来,探长现在第一次开口。他暴躁地说:“那么是谁从卡基斯靠墙的保险箱里偷走新遗嘱的呢?那时卡基斯已经死了——他不可能干这事吧。难道是切尼干的吗?”

“未必是他吧。你瞧,要说偷遗嘱,那么,首当其冲的应该数吉尔伯特·斯隆具有最强烈的动机,因为我们知道,他是新遗嘱的唯一受害者。这就意味着,斯隆偷遗嘱这事跟杀人案无关——无非巧合罢了。当然啦,我们无凭无据,不能证实斯隆是窃贼。另一方面,只要逮住了切尼,就不难发现是他把遗嘱销毁了。当他埋葬格里姆肖的时候,一定会发现藏在棺材里的新遗嘱——本是斯隆放进去的——他一读之下,得知新的继承人原来是格里姆肖,于是连盒子带遗嘱一起拿走,销毁了事。遗嘱一毁,就只好把卡基斯当作是未立遗嘱而死亡,这样一来,切尼的母亲,作为卡基斯近亲,在遗产分配的时候必能到手大部分产业。”

桑普森露出焦切的神情。“那么,在格里姆肖被杀的前夜,那几个到旅馆去找他的人,又是怎么回事呢?这些人起了些什么作用呢?”

埃勒里摇摇手,说:“全不相干,桑普森。这几个人是无关紧要的。你瞧——”

有人慌张地敲门,探长急忙说:“进来!”门启处,进来的是个矮小的、不显眼的警探,名叫约翰逊。“怎么啦,怎么啦,约翰逊?”

约翰逊急步走了过来,在探长坐椅旁俯下身子。“长官,那个名叫布莱特的姑娘等在外边呢,”他咬着耳朵说,“她硬要马上进来。”

“找我吗?”

约翰逊不好意思地说:“她说她要见埃勒里·奎因先生,长官……”

“领她进来吧。”

约翰逊开门让她进来。在座的男人们都站了起来。琼打扮得淡雅素静,特别显得妩媚,但她目光里流露出忧郁的神情,在门口犹豫着。

“你要找奎因先生吗?”探长爽爽气气问道,“咱们目前正有事呢,布莱特小姐。”

“这——我认为这事说不定很重要呀,奎因探长。”

埃勒里立刻说:“你有切尼的消息啦!”可是她摇摇头。埃勒里皱了皱眉。“恕我卤莽,布莱特小姐,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诺克斯先生,这位是桑普森先生……”

地方检察官微微点点头;诺克斯说:“咱们早就认识了。”接着是片刻难堪的沉默。埃勒里给这姑娘搬过一把椅子,于是大家坐下。

“我——我简直不晓得从何说起,该怎么说起,”琼一面说,一面捏弄着自己的手套。“你一定会认为我真傻。这事看来是微不足道的,太可笑了。可是,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