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奇谈(第7/10页)

“我有点儿懂啦。”

“那你的眼光很厉害,奎因先生,”琼严肃地说,“你想要我接着讲下去吗?还是不想要我讲呢?……我在这房子里给卡基斯当秘书的整个时期里,一直在想方设法找出达·芬奇作品下落的线索;但我从来也捞不到一点儿蛛丝马迹,无论是从他的来往信件中也好,或是从他的谈话中也罢。我真有点儿泄气了,尽管我们的情报看来是靠得住的。

“这就使我注意到阿尔伯特·格里姆肖先生。须知此画最初是被博物馆的一个职员偷走的,这个职员自称名叫格雷厄姆,后来我们查明真实姓名是阿尔伯特·格里姆肖。我的第一个希望,第一次明确意识到自己已经抓住了线索,是在九月三十日晚上格里姆肖亲身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我根据所掌握的外貌特征,一眼就认出此人即窃贼格雷厄姆,他离开英国之后就无影无踪,偷画之后的五年之中从没出现过。”

“哦,妙啊!”

“很妙。我在书房门口努力细听,但一点儿也听不到他跟卡基斯先生的谈话。第二天晚上我也同样没有任何收获,那时格里姆肖是与那不知姓名的人一起来的——这个人的面貌我看不清。使事情复杂化的是——”她的脸色红得发紫,“艾伦·切尼先生恰巧在那个当口醉得东倒西歪地进入这座房子,等我把他安置好了之后,那两个人已经走掉了。然而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顺着格里姆肖和卡基斯之间的这条线索,可以找到那幅下落不明的达·芬奇的作品。”

“这下子,我明白啦,你在书房里搜查,是打算看看,卡基斯财产当中说不定会有什么新的记录——一条有关画作下落的新线索,是吧?”

“正是这样。不过那一次的搜查,也跟另外几次一样,没有什么收获。告诉你吧,我一次又一次,亲自找遍了这座房子、陈列室和收藏品总库;从而得出结论,那幅达·芬奇作品决不会藏在卡基斯的任何一份产业里。另一方面,与格里姆肖同来的这个不知是谁的人,在我看来他正属意于——那种诡秘样子,加上卡基斯先生神情紧张——所以我说是属意于那幅画。我敢肯定,这个不知是谁的人,与那幅达·芬奇作品关系极为重大。”

“那么,你一直没能查清这人的真实姓名吗?”

她将手中的香烟在烟灰缸里揿灭了。“没查出来。”接着,她满腹狐疑地打量埃勒里,“怎么——难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埃勒里避不作答。他眼色里露出心不在焉的样子。“现在还有一个小问题,布莱特小姐……既然事态发展是如此富有戏剧性,你为什么还要打道回府呢?”

“原因就在于,我对这件案子已经无能为力了。”她在皮包里翻来翻去,取出了一封带有伦敦邮戳的信来。她把信递给埃勒里,他看了一遍,没有发表意见;那是维多利亚博物馆的来信,由馆长签署。“告诉你吧,我一直让伦敦方面了解我这里工作的进展情况——或者不妨说是缺乏进展的情况。这封信是答复我上一份有关这个不知是谁的人的报告。你当然也明白,我们已处于绝境。博物馆来信说,自从不久前,奎因探长拍电报来探询情况之后——我猜想你总知道拍电报的事吧——在馆长和纽约警察当局之间就开始了函电往返。当然,他们最初拿不定主意究竟要不要回电,因为那就意味着要把整个老底都透露出来。

“这封信,你已经看了,授权我去向纽约警察当局如实反映情况,今后的活动则由我自己斟酌相机行事。”她叹息了一声,“我斟酌了之后,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对此案已经力不从心;我打算去拜访探长,把我所掌握的材料交代一下,然后回伦敦。”

埃勒里把信还给她,她小心翼翼地放回皮包中。“是呀,”他说,“我也认为,对这幅画的追查,越来越困难复杂了,并且我认为,现在其实应该交给专职人员承办,而不应由一位孤军作战的——何况还是逢场作戏的——密探来担当。另一方面……”他住口不语,若有所思,“我或许能在你这显然已无计可施的查访工作中,助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