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2/3页)

边往阶下去,边说道:“楚氏的事情,皇兄可气得够呛,还把自己怄得病了一场,我昨天下午去王府瞧了一回,就跟你现在这模样也没什么相差了。”

“不过话说回来,若非少傅你,孤也不曾想这里头竟有这么多事。”

谁能想到素来知礼温谨的楚华茵,竟是这样的一个人?

半月前宣平侯将那一叠纸的罪状递到东宫时,可真是吓了他一跳。

本来当天就要将东西呈禀父皇的,结果少傅非说要再等等,一等就等到几日前,赶巧楚华茵到紫宸殿生事,抖得北岐庆王公西耀落马,还牵扯出宁家与前朝皇室至宝的关系。

因为事情都凑到一起,父皇那火气都快冲天了,他在御前可受了不少罪。

楚郢也没怎么注意听,望了一眼天色,转头告辞。

太子随意点了点头,扶撑着白玉雕栏,远目相送。

看着人影去往的方向,视线定格在伫立一角的三层塔楼,惯是温和仁雅的面上多了一分深沉。

福顺公公躬身立在一侧,奇怪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太子疑惑道:“你不觉的,少傅与国师有点儿不大对劲儿吗?”

他与楚郢关系亲厚,也是有几分了解的。

这位惯来是个什么事都不管的,除了一些必要的任务,必须得在东宫和军营活动,几乎从不担事儿。

这些年父皇往他头顶上派任务,就从来没成功过。

当日主动接了淮安县主等八人大案之事,差点儿没把一同办案的大理寺少卿王佑之给吓死。

这算来算去,从蛊蛇引荐东宫,到地动担责,再到楚华茵之事……

还有住在玉堂殿那几日,特意拜托他照看两分……

“你说,是不是都跟国师有关系?”

福顺笑道:“听殿下这么说,倒也有道理。”

太子沉吟,背过身,温温一笑,“孤真是太聪明了。”

福顺:“……”这皇家子孙里,估计就独独瑞王殿下是个正经人了,他们太子殿下,大约是日日学着喜怒不形于色,天天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讨生活,看看,看看,这都把自己给憋坏了。

……

楚郢到相辉楼外,并未见着宁莞,听门前侍者一说,知晓她是去了荷水湾的卫家陵墓,便转出宫门,坐着马车回府。

车声辚辚,他靠在软枕上,支着额角,有些疲惫地阖着眼。

夏日炎炎,哪怕时候尚早,马车里也仍感闷热。

他一边想着昨天的事情,一边想着上辈子,再想起裴中钰,头疼地直了直身。

裴中钰,裴中钰,这个人真的是他?

楚郢喝了一口冷茶,神色稍缓,摸着似还发烫的唇角,怔了一会儿,两眼空空的,视线也有些虚晃。

她的丈夫是裴中钰,她心里放的是裴中钰,因为他是裴中钰,所以她才会……

昨天她很高兴,比他所见到的任何时候,都要高兴。

可是,他现在还不是裴中钰,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楚郢伸出手,挑起帘子,由着灌进来的风散去燥热。

他看着飞快掠过的长街,要怎么样才能……

“侯爷?侯爷?”齐铮给他换了杯热茶,喊了两声。

楚郢侧眸,问道:“什么?”

齐铮叹气,“正跟您说着水一程的事情呢。”

说到水一程,楚郢沉了沉眉眼,指尖落在茶盘,轻轻一过,“他又回来了?”

齐铮点头,他虽不知为何要这般关注一个江湖小生,却也不敢怠慢,将送来的消息一一说了,“是,依你所言,一直都暗里跟着。两月前他离开大理寺,转道去了业城,竺水诸地,今日城门一开,又到京里来了,现在悦来客栈落脚。”

话音刚落,他抬眼一觑,就见上方之人微动了动唇角,苍白的面容上陡然覆了薄霜,冷然道:“盯着他,从现在开始,事无巨细,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一丝一毫也不得落下。”